第四百四十九章 东区小太子(1/1)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东区小太子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父母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走个过场就行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也没有什么压力。

和大多数被宠爱着长大的女孩子一样,程清池经常听见唐芷打电话向父母撒娇,要信用卡买包包买衣服,在机构里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日子过得毫无烦恼,慵懒而又惬意。

每次听见唐芷抱怨外文书看不懂的时候,程清池便会无奈地笑笑,“认真看就会看懂了的,我有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有时候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读书,每次写作业的时候,恨不得把头都埋进课本里了。又不是高中生,现在哪个大学生不翘课,更何况只是一个补习机构而已。”

程清池也想了想,其实也不是自己认真,只是觉得既然都在这里学习了,就不要浪费钱了嘛。更何况她也只是死板地按照老师说的去做而已,不然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收效也不一定有多少。

“你还真是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女生诶。”程清池一边整理资料,一边感慨,“我和那个女生一起工作的时候,她也常常和我抱怨,工作好累,领班很凶,好奇我为什么可以坚持下去。”

温故和唐芷某方面都很可爱。

“是吗?”唐芷也惊讶,“这么说来,倒是巧了,你也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女生,是我高中的朋友,她做作业的时候就很像你,特别认真,认真到仿佛整张脸都皱在一起,那些题目和她的敌人似的,可有意思了。啊,想想都过去好久了。”

说到这里,她倒是有些伤感,声音愈发轻柔缥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哎。”

程清池下课回明兰别墅的时候,手表上的指针刚好落在五点十五分处。

这几天降温,天气有点冷,适逢五六点,大街上零零散散亮起了路灯,萧萧条条,连寥寥几个人都少见,仅路过的几个,也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她挂着一个帆布包,穿着一件补课机构的外套,裹了一条薄款的围巾,看着倒像是个穿校服的高中生。

某条巷子似乎传来什么打架斗殴的声音,悉悉率率的,晃过些许清脆铁棍。

“东区太子爷——”

一拳打了下去,传来闷闷沉沉吃痛声。

“第五大街扛把子——”

又是一拳打了下去,骨肉仿佛错了位,听上去,极为骇人,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灰蒙蒙的阴天里,仿佛是恐怖片的音效,足够让人汗毛林立,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黄昏的时候,落日晚霞这些暖物统统都没有,只有挥之不去,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浓雾,薄凉,而又阴寒。

紧接着,是一阵又一阵嘲弄的笑声,嘻嘻哈哈的,此起彼伏。

好像是从一条小巷子里穿出来的,而且,就是程清池右手边这一条巷子。

她的身体一顿,靠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敢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便惊慌失措地捂着嘴,险些害怕地尖叫出声。

巷子深处,三三两两几个赤身纹着花臂的男人,正拿着铁棍晃悠着,打红了眼,面目狰狞。肮脏的鞋,用力踩着地上那满是鲜血的人的手,踩下去,还不忘狠狠地碾压一下。

那人痛苦地呻吟,脸庞混着血,血迹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扭曲,血腥,可怕。

带头的男人笑道,“我管你是什么东西,太子爷还是扛把子,哈哈哈哈,瞧瞧,现在不还是被我踩在脚底下,人不人鬼不鬼的?”

“废物,垃圾。”

说罢,他又啐了一口,“我呸,一个起都起不来的垃圾。”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们蛇帮,到底是不是你能够惹得起的。”

“林哥,要怎么解决?”

“把他手砍了。”

“得嘞。”

程清池的身体往后一仰,没有听错,他们要,把他的手砍了?

砍手?

她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办?脑海中浮现出一幕——被砍下来,血淋淋的半截手臂。

程清池拿出手机,慌慌张张地发着抖点开屏幕,可现在报警应该也来不及了,只能一咬牙,然后播了一段警车录音。

起此彼伏的鸣笛声交错着,效果逼真,甚至真的有近近远远以及路人好奇围观的声音。

“警,警察来了!”

她鼓起勇气,歇斯底里喊了一句,然后便跑开了。

身后亦跟着传来悉悉率率的,“操,是条子,咱们赶紧撤!”

程清池松一口气。

过了五分钟,她才敢才折返,犹犹豫豫地靠近。

地上的人,满是血迹,伤痕累累,几乎看不出原有的模样,只知道身条清瘦,手腕处的骨头明显突出,依稀也能看得到暴出来的青筋。

他躺在地上,艰难地张合双唇,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因为太过痛苦,除了皱眉,发出沉闷的低咽,急促地喘息着,还有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

程清池几乎想把自己的一双眼给遮住,她从未见过这样直白血腥的场景,比电影里更来得震惊,震惊到她觉得眼前是一阵晕眩。

许久,她站定,沉了一口气,“喂,你没有事吧?”

散乱的发线遮住了双眸,男生透过鲜血遮掩住的睫毛,隐约只看见一个女生,俯下身,眉眼模糊,只剩下一个姣好清秀的轮廓,她略有些担忧地问他,没有事吧?

穿着校服,简简单单的中长发。

他吐了一口血,然后便失去了意识,身体在那一瞬间彻底堕入黑暗,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女孩子焦急的呼救,以及一双冰凉的手,似有若无地触碰着自己的鼻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自然,身边也有警察。

程清池刚刚做完笔录,回到病房的时候,有些措不及防地站住了脚——“诶,你醒了?”

床上半坐着一个苍白的少年,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

她忍不住感慨一下,年轻就是好啊,伤得重,恢复得也快。

“医院开的药,我给你放在床头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