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 春风里,似乎传来他的叹息(1/1)

穆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一刻,从肖珂眼中看见一抹从未有过的温和之意。

就连看向她的目光,也温和了起来。

“你乖乖去餐桌那里等着,我再为你做一份,稍后一起吃。”

“谢谢你肖先生!”穆紫连忙道谢,眼底带着一抹得逞之意。

肖珂无奈的摇头,转身去煎蛋,顺手在烤炉里放了面包。

他将早餐拿去餐桌的时候,穆紫却拿着刀叉不忍下手,经他的手做出的食物也太精致了吧!

面包被他切成兔子的形状,用果酱沙拉点缀出五官,牛奶杯子上也夹了蝴蝶型的柠檬草.莓,两个煎蛋圆溜溜的躺在餐盘里,和面包牛奶一起释放出秀人的香味。

再去看他的餐盘里,什么造型也没有做,只是简单的牛奶面包。

“怎么不吃?”肖珂开口问。

声音里透着一抹关心。

这种关心的口气让穆紫一下子想起多年前的温南遇,也只有那时候的温南遇才会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

“我,不是小孩子,为什么将早餐做的这么好看?”她轻声问。

“你不喜欢?”肖珂反问。

“喜欢!”穆紫连忙道,吸了吸鼻子:“肖先生,我觉得你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至少,这是这一刻她的认为。

肖珂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穆紫目光瞬间看的有些发直,他笑起来的时候太好看了,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穆紫姑娘,你的眼光真的很不好。”

“难道你不是好人吗?”

“你哪里看出我是好人?”

“你就是好人,我的眼光从来不差。”穆紫自信道。

肖珂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丫头,平生里,有人说他是坏人,有人说他是仇人,也有人说他是亲人,却从未有一次,有人如此真挚的,说他是好人。

或许小镇的那些人说过他是好人,但那时因为他为他们带来了财富与健康,而穆紫,却是他坑了一笔钱的人!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穆紫被他看的脸上有些发红。

“再不吃东西,就凉了。”

他低头切面包,动作优雅而随意,仿佛与生俱来,他就不是一个平凡人。

穆紫忽然想要知道,曾经发生在这个男人的故事,在他身上感受到的神秘气息其实她早就想要试探,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一个人,流落到出云国将近二十年,为什么他的容颜不老,为什么他会那么强大,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肖先生,认识了这么久,既然老天让我们一次次走在一起,你也是时候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名字?

肖珂几乎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十八年来,也从未有人问过他的名字。

所有人都叫他肖先生。

“你可以叫我肖爸爸。”

“不说算了!”穆紫翻个白眼:“谁认你做爸爸?”

他小气起来,还真够气人的。

肖珂低头,没有理会。

她将一个煎蛋分给穆白,牛奶也分了一半给它,然后才快速席卷餐盘里的早餐,直到她结束了,肖珂还在切着那块面包。

“谢谢你的早餐,餐盘就放在这里,我中午回来洗。”她站起身,抱起穆白很是义气的说道。

肖珂点点,算是回答她的话了。

穆紫出门去了附近的汽车出租公司,租下一辆普通低调的白色奥迪a8,从东郊的福利院第一间福利院开始查起。

“你好,请问这里有没有收留一个女人,叫做穆兰,大约四十五岁,和我长得有些相似?”

“我帮你查一查,稍等……哦,对不起小姐,你说的那人没有,四十几岁就来到福利院,一般都是被家人抛弃或者残疾什么的,我们福利院还真没用这样的人!”

“……”

穆紫整个人呆住,从凌天告诉她母亲就在空城之后,她从未想过这种问题。

如果母亲好好的,四十几岁是不可能住进福利院,无论做什么工作都可以养活自己,这些年,到底在母亲身上发生了什么?

见她一瞬间失魂落魄的样子,工作人员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谢谢,我去下家福利院。”

穆紫转身,心中如同下起了针雨,一阵阵刺痛,撕心裂肺,也歇斯底里。

泪光在眼中打着转,她手握方向盘在车子里坐了很久。

情绪渐渐的平复,她决定一切先找到母亲再说,那个可怜的女人,她再也不会放下她了。

她越是渴望找到母亲,可越是找不到,一个上午,她将西郊的几间福利院找遍了,说了不少好话,可依然没有收到母亲的半点消息。

……

肖珂站在白家小院里的梧桐树下,十八年过去这棵梧桐树长大了不少,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他抬头望着树杈上碧绿色的嫩芽,思绪渐渐的陷入了追忆。

曾几何时,一个女孩抱着树干,哭着鼻子对他喊:“肖珂哥哥,我的手好痛,能不爬了吗?”

少年心疼着说道:“爬树也是一种技能,将来你长大了,万一遇到危险,说不定就帮了你。”

“可是,可是我不是有哥哥你吗,肖珂哥哥说过,会永远保护浅浅的……”

“……”

肖珂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想要永远保护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人生,就是如此可笑!

那别墅里的大门紧闭,院子中落了一层厚厚的枯叶,似乎这里已经很久人没有来过了。

花坛里的月季打上了骨朵,这里的一切布置,和他离开前似乎并没有两样,只是院子里曾经的人,一个也不在了。

轻轻的,春风里,似乎传来他的叹息。

挺拔的身影,缓缓消失的院落里。

“喂,你是寻找白家的人吗?”

忽然,一个踩着滑板的孩子在身后叫住了他,孩子只有八.九岁,是附近的邻居,只是他离开时,孩子的父亲应该还是孩子。

“你知道她们去哪里了?”

事实上,他是在问白诗韵,至于苏浅,任何一张报纸上都能知道。

“她们家的儿子十八年前就死了,老太太前年就被女儿接回了东郊贺家庄园,老太太只是偶尔和贺太太一起回来看看,如果你要找她们,可以去东郊的庄园。”孩子认真说道。

“谢谢你!”肖珂道谢。

事实上,他已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