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地下河流（1/1）

五行塔为神界灵宝，可随意变幻大小，按照小乖的话说是大于山岳，小比尘埃，破碎空间、毁灭星辰。

不过，在数万年前随着老主人遭到重创，在凡界无法修复，想毁灭星辰是不可能的了，但化为尘埃还是可以办到的。

此刻就化为一粒尘埃，钻进洞壁的通道中，在幽邃的黑暗中穿行。

通道依然细而窄小，曲折起伏，没有期待中的豁然开朗。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年，在绝望中等待，时间总是显得漫长。

哗啦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夹杂着经久不息的回音。

细而窄小的通道不见了，五行塔的外面是一个宽敞的空间，宽数十米，高亦有数十米，皆是石头构建而成。

空间的下部是水，哗啦啦地欢快流淌着，不知疲倦，亘古不变。两侧的那些突兀，已经被磨去了棱角，只留下圆滑，水流经过没有激起一朵浪花。

洞顶有水滴下，在空旷的空间里，回音经久不息。

地下河流，幽冥世界通往中昆仑的唯一出路，顺着这条地下河流就可以重见天日。

“温暖的太阳，和煦的春风，还有花花草草，我回来了！”夜飞雪不由得大声呐喊，多日的郁闷一扫而空，心中被绝处逢生的喜悦充满。

小乖撇着小嘴，一脸地不屑说道：“主人的品味真低，花花草草就把你满足了？怎么也得这样喊，可爱的妹妹，漂亮的姐姐，我来了！”

“小乖，你从那学来的这些？五行神王不至于这么没谱吧？”夜飞雪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小乖的鄙视。

被人鄙视也是一种习惯，鄙视多了也就慢慢地习惯。

“嘁，老主人有时候也会隐藏修为，在神界游历，借此感悟大道。在游历的时候，这种事情看得太多了，只要是漂亮的神女周围，保管是一地的节操，老主人就是因为多看了神女几眼，结果被一群神二代群殴得落荒而逃。”小乖眨巴着眼睛，化身八卦，神神秘秘地爆料。

夜飞雪想得出当时五行神王心中的纠结和无奈，再想想那个残剑门的剑雨，看来在天之骄子和天之骄女之间的故事，昆仑世界和神界演绎的都差不多。

不过，我夜飞雪可不是一般人。

“小乖，你可以鄙视我的修为，但是不能鄙视我的人格。因为，我是一个有节操的人，一个一心追求无上大道的人。红粉骷髅，一切皆空，唯有大道，我心永恒。”夜飞雪一本正经地说道，庄严肃穆，脸上宝光流转，神圣而祥和，隐隐有道韵环绕。

“啧啧啧，还别说，主人你的卖相还是不错的，把头发剃光，颇有些极乐界佛陀的韵味，宝相庄严、金光万丈，再念一句南无阿弥陀佛，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埃关锁，一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小乖双手合什，小脸绷着，难得的没有嘻嘻哈哈。

极乐界佛陀是什么？

夜飞雪不知道，昆仑世界没有佛陀存在，更加没有听说过什么南无阿弥陀佛。不过，夜飞雪不认为小乖是在赞美他，因为这不符合小乖的习惯。

天高云淡，群山之巅，夜飞雪一袭白衣胜雪，含情脉脉地看着香雪海。

风起，香雪海长发飘飘，宛若仙女，不似人间。

夜飞雪甩甩头，没有飘飞的青丝，只有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下蒙上一层薄薄的金辉，整个人变得朦胧又迷离，庄严且神圣。

香雪海眉头轻皱，绝世容颜泛起一圈圈涟漪，身影模糊，渐渐地融入破碎的空间，没有留下一点点痕迹。

幻象破灭，夜飞雪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彻骨的冷，透心的寒，连血液都被冻结。

伸手摸摸脑袋，满头秀发尚在，夜飞雪松了一口气，一切皆是幻象，但幻象是怎么出现的？幻象里为什么会出现香雪海？

小乖眯着眼睛，小手捂着嘴巴，一脸的坏笑。

不用说，幻象是她制造的，被她识破了心中的秘密，夜飞雪虽然没有恼羞成怒，还是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主人，不关小乖的事哦，幻由心生，是你心中有所想，小乖不过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嘛。不过，那个姐姐真的好漂亮，要是在神界，主人一定会成为神二代的公敌，被人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小乖摇着胖乎乎的小手，一脸的八卦。

师父说过一切随心，一切随缘，莫非香雪海已经住在我的心中？

夜飞雪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青狼山中，那开满雪语花的山谷，香雪海先是救他于老狼的三尺青锋之下，后又赠予破境丹，助他突破元神之境。香雪海是他的恩人，本不该生出非分之想，可是香雪海的影子已经种在夜飞雪的心中，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茁壮的疯长。

恩情，恩情，由恩生情，古往今来有多少因为还恩而衍生情缘的，香雪海，你是我的情缘吗？

夜飞雪迫切地想回到中昆仑。

漫长的地下河流幽暗而深邃，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一路游着……貌似也不现实，只能暂时把节操放下，对小乖狠狠地夸奖了一番，语气真诚也很是肉麻，让小乖眯着眼睛很是陶醉。

“最是见不得痴男怨女，动不动就说爱得死去活来，感动得小乖稀里哗啦的，主人，你可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小乖，小乖会伤心的。”小乖摸着水晶球，还不忘叮嘱夜飞雪，一脸的幽怨。

小乖将五行塔放大，有她那么大，随着河水哗啦啦漂流着，穿行在黑暗之中。

地下河的空间里，有丝丝缕缕的死气四处飘散，经过无数岁月的侵袭，河水都微微泛黑，一座石塔在随波逐流，塔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划破空间里亘古不变的黑暗，坚定地漂向远方。

时间之轮依然在转动，如同河水依然在流淌，黑暗的前方依然是黑暗，但希望依然在。

地下河流不管你怎么想，依然不急不缓地流淌，哗啦啦的流水声是对岁月流逝的感伤，还是在倾诉着对光明的渴望？

地底世界是没有方向的，地下河流同样蜿蜒曲折，但夜飞雪相信一定会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地面之上。

通过对幽冥族人的逼问，甚至于动用了搜魂的手段，得到的唯一出路就是这条地下河流，它的出口是在中昆仑的某一个地方。

至于是哪里已经不重要，因为中昆仑是人族的地方，这已经足够。

地下没有日升月落，你明明知道时间之轮在转动，岁月在流逝，但你感觉不到任何变化，所有的一切被黑暗吞噬，光阴也没有在指间滑落。

黑暗，无边的黑暗，一座石塔显得那样渺小和无助。

五行塔一层空间的木屋里，夜飞雪坐在椅子上，看着水晶球，而眼皮无比的沉重，在和他的意志力不停的博弈，想要彻底地合在一起。

火儿趴在桌子上陷入梦乡，两只小爪子抱着脑袋，甜美而安详。

小乖也受不了枯燥的漂流，霸占了夜飞雪温暖的怀抱，毫无形象的呼呼大睡，随着呼吸小嘴巴一张一合，口水打湿了夜飞雪的肩头。

无边无际的黑暗，总是让人昏昏欲睡，夜飞雪就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扑朔迷离、如梦如幻。

寂静而幽邃的黑暗中，夜飞雪踏浪而行，悠然而安逸，带着三分闲散，如同在花间漫步。

水流声变得急促，哗啦啦躁动起来，迎面有风吹来，带来一股久违的清新，温馨又甜蜜，让人迷醉。

前方没有了路，只有黝黑的石壁，厚重中透着岁月的斑驳。

奔腾的河水忽然之间飞流直下，一泻千里，夜飞雪不由自主随着河水极速下坠，衣炔飘飘、长发飘舞。断壁上突兀而起的巨石横斜，飞溅起浪花打湿了衣服，有清凉的感觉爽到了心里。

断壁之下是一处深潭，浪花四溅、水雾迷蒙，水流撞击的声音如雷鸣，轰隆隆经久不息，余音缭绕回旋不已。

断壁下的水潭中，飞流直下的河水带来的依然是黑暗，而另一侧则是光明，薄薄的金色光辉随着水流而闪耀，波光粼粼中是生的悸动。

那是阳光，久违的阳光，亲切而温馨，有温暖的味道。

忽然，水塘里波涛翻腾、浪花飞溅，窜出一道巨大的黑影，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夜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