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族初兴（1/1）
在龙汉初劫时期，洪荒中有一个广为流传的说法——龙性本淫。这句话最开始说的并不是祖龙，而是广大龙族同胞。
龙族发|情起来有三个特点，作用范围比较广，持续时间特别长，破坏力极其大。到了龙生特殊阶段的龙族们就喜欢四下找生灵啪啪啪，生出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崽子来。
那时候大家谴责的对象主要还是龙族的普通族人，从来不见龙族族长如此丧心病狂地四处祸祸别族，人民群众对其的评价普遍还很高。
等到了祖龙孵睚眦时四处搜罗雌性过来教自己孵蛋，在各族那里就演变成了另外的版本，“龙性本淫”就成了他的专属代名词。
祖龙觉得自己很冤啊，普通龙族是每隔一万年发一次清，他是每隔两万年发一次情，从来都是自己忍着，简直就是安静如鸡的典型代表。
好巧不巧的，肉身破开封印而出的时候正好赶上发|情期，祖龙死死扒着计无咎不放，好一会儿后哼哧道：“我我我、我没事儿了，可能就是风太大，刚从封印里出来的时候闪了腰……”
你家闪了腰是这种状态？计无咎表情有点玄妙，闻言沉默了半晌都没有出声——被扒着身体蹭了好久，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他左右看了看，四下里都没有生灵在，三十三重天上的鸿钧本来还隔了万水千山正在俯视着西昆仑道场看罗睺有没有偷跑出来，此时也识趣地移开了视线。
祖龙呼啦啦跑走了，计无咎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一方面吧，他觉得作为男人送到嘴边不吃是耻辱，另一方面吧，他还只是一块纯洁的小石头，都当了几元会的纯情人士了，要是就这么跟祖龙啥啥了，时机有点不大合适。
——就算从他们莫名其妙生了第一个蛋蛋算，他俩也才开始谈恋爱不到二十万年，认识也还才不到三元会，这进展也太快了一点。
计无咎自认自己是一个耐得住寂寞且有节操的人，见祖龙跑走了便也没有去追，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方才慢吞吞回到西昆仑道场。
祖龙正扑在他平时坐的蒲团上打滚，计无咎见位置被占了也没在意，就地坐在旁边，看他那模样实在难受，就想着陪他说说话。
作为一颗陨石，计无咎是没有发|情期困扰的，他这人也很内（men）敛（sao），此情此景也着实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随便说了几句“你能从封印中脱离出来真是太好了”“人族乃得天眷顾，你需得好生待他们”。
下一秒祖龙就贴了上来，发热的脸蹭他的肩膀，晕晕乎乎笑道：“大神你声音真好听，多说几句好不好？”
大神？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计无咎眉头一皱，扭过头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烧晕乎了？
祖龙顺势抓住他的手去蹭他的手心，笑眯眯道：“说嘛，多说几句！”
计无咎抽手没能抽回来，便任由他握着，想了想问道：“你想听什么？”
——说“你爱我”，说上1399680000年的“你爱我”。祖龙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把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下去——真说出来恐怕大神这么羞（men）涩（sao）的人不会答应，只好退而求其次，求道：“计兄不妨说说你觉得我是一条什么样的龙？”
蠢龙，二龙，不过蠢二得还挺可爱。计无咎稍稍沉吟了一下，对刚才的话进行了一番艺术加工，诚恳道：“跟你在一块从来不缺惊喜。”
祖龙听了这句话当真又惊又喜，听得耳根一阵酥|麻，哼唧道：“真的吗，我也老喜欢和大神在一起了！”
这两句话的含义有点不大一样，祖龙是有意偷换概念的，顺便还给计无咎和他盖了“两情相悦get互诉衷肠get”的戳子。
他话音刚落，计无咎就感应到袖子里揣着的那颗鹿蜀的牙齿一阵发烫，而后牙齿就消失了踪影。
这颗牙齿还是鹿蜀刚刚成准圣时，计无咎想着祖龙老嫌弃生下来的两个儿子长相奇葩，天天念叨三蛋，这才从鹿蜀那里讨要来的。
要说前两次好歹还是元神有交集，现在说上几句话就成了，总不能声音也能让人怀孕吗？计无咎眉梢一动，脑补了一下他一边跟祖龙说话，祖龙一边面不改色从衣服下摆里掏蛋的场景，一颗一颗又一颗，千蛋万蛋无穷尽矣。
生蛋倒不重要，关键是一波又一波的熊孩子养起来太费劲儿了，他是圣人，就算迫不得已还得帮天道下发任务当npc，可又不是真的打算开洪荒第一所公立幼儿园。计无咎想到千千万万个囚牛和睚眦围着自己喊“计爹我要吃桃子”“计爹我要吃李子”的场景，就不自觉头皮发麻。
祖龙本来还在一脸陶醉地微笑着呢，冷不丁下腹剧痛，轻轻吸了一口凉气，茫然道：“我怎么又怀了？”
计无咎安慰道：“应该不只是说句话就怀孕，很可能跟你特殊的生理时期有关系，搁平时就不会这样。”
祖龙大惊失色，忙伸手捂住耳朵：“计兄你先别说了，万一我又怀了呢？”生一颗蛋就够疼的了，再连着生第二颗，那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祖龙觉得前两个儿子成色不好，盖因生蛋蛋的时候都是自己元神受创之时，此时自己准圣巅峰，大神已然是圣人，连牙齿的供货方鹿蜀都已经成了准圣了，所以这次不用生第二颗蛋，准保第一颗蛋蛋就是美美的龙头龙身龙尾巴！
他对此满怀信心，恢复了万丈龙身，在地上扑腾着，发出低低的吟叫来。
计无咎心疼地摸了摸祖龙鼓鼓涨涨的奶黄色肚皮，柔声道：“是不是很疼？”
疼死了！妈蛋，三蛋要是敢长得比他两个哥哥丑，我就把他塞回去重生！祖龙痛苦万分地翻腾了百年光景，尾巴扫得四下一片狼藉，才总算是把第三颗蛋蛋顺利产了出来。
这是一颗金红色的圆润蛋蛋，蛋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在阳光下如同璀璨流金一般耀眼。计无咎挺喜欢囚牛的，也不得不说同样是金色系的，新落地的三儿子比当年囚牛的蛋蛋要漂亮许多。
他把儿子抱在怀里，感应到内里生机勃勃，便放下心来，去看祖龙如何。
祖龙无力地瘫在地上，几只小爪子费劲儿地扑腾了几下也没爬起来，还是计无咎伸手在他额头轻轻一点，帮他化成人形的。
祖龙趴在他身上休息了半天，才恢复力气睁开眼睛，忙道：“三蛋呢？”
计无咎把金红色的蛋蛋取了出来，祖龙看到蛋壳的卖相就先眼睛一亮，喜不自胜道：“三蛋真漂亮！”
囚牛、睚眦等人早就被这边的动静给吸引过来了，只是计无咎在四下设了禁制，他们一直没能靠近，此时赶忙凑了过来。
那颗金红色的蛋蛋本来乖巧无比地窝在祖龙手上，见到两位哥哥来了，二话不说丢下祖龙，飞快旋转着撞向睚眦。
睚眦嘴里还叼着自己的伴生宝剑呢，半截宝剑露着森森寒光，他一看到弟弟如此热情地向着自己扑来，心头柔软无法言说，也不摆从出生就带着的“老子不高兴”的苦瓜脸了，还露出一个笑容来，又生怕伤到了弟弟，急忙把半含着的宝剑收进了口中。
只见睚眦两条短后腿着地，前肢伸开，一脸幸福地准备迎接三弟的拥抱，没成想金红色的蛋蛋在他把宝剑收起来的一瞬间就冷不丁地调转了方向，丝毫不留恋地把睚眦丢下了，重新跑回了祖龙的手里。
睚眦愣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开，宝剑又掉了出来，金红色蛋蛋又飞了回来，朝着他这边扑过来。睚眦收起宝剑迎接，人家再次跑走了。
计无咎在旁边看得有趣，看二儿子懵懵的搞不清状况，提示道：“他是看上你那把剑了。”
睚眦一听，颇有些小得意，立刻拿出兄长的架势来教育弟弟道：“这是你二哥一生下来就自带的宝贝，你要是想要，就自己在蛋蛋里面炼一个，不过可不是谁都有本事磨出一个伴生宝剑来的！”
费死劲儿生下来了一个漂亮的蛋蛋，祖龙都脑补等蛋壳破碎后从里面钻出来一只美丽无比的金红色小奶龙了，没成想转眼间就被儿子给抛弃了。
他不甘示弱地掏出天地五方旗和混沌珠来，招手道：“三蛋，来看这里，你龙爹有好多法宝呢！”
他三儿子仍然不理他，跑去撞睚眦的宝剑，祖龙心塞无比，期待地看着无所不能的大神。
计无咎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很有心理压力，左手弑神枪，右手虚天神甲，呼唤道：“三蛋，来找你爹爹。”
金红色的蛋蛋明显犹豫了一下，向着这边转了转身子，又毅然决然地撞上了睚眦的宝剑，剑锋和蛋壳眼看就要撞在了一起，蛋蛋稍稍旋转了一下，蛋身擦着剑锋险险避了过去。
蛋壳上金红色的光芒又亮眼了一分，三蛋很兴奋，刚才来了一次紧急闪避，宝剑的森森寒气都能清晰感受到了，却唯独没能伤到蛋壳一分一毫，这足以说明他对时机的把握是多么的精准，稍晚上一刹那，说不定整颗蛋蛋都得被刺个透心凉。
兴奋的三蛋在扑过来时充分考虑到了自己的移动速度和蛋蛋形状，但他从头到尾都遗忘了叼着宝剑的自家二哥，在躲过剑锋的一瞬间，他就重重砸到了睚眦的左脸上。
睚眦差一点被砸得漏尿，惨痛地哀嚎一声，就地蹲了下来，捂着脸装死。
祖龙心疼道：“你二哥好不容易长了一张长脸，别把他砸成扁脸了。”又连忙用法力把金红色蛋蛋拘过来看蛋壳上有没有裂纹。
计无咎一脸的惨不忍睹，把睚眦抱起来给他揉脸。
囚牛则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他想到睚眦虽然一见了他也要打要杀的，可也没有凶残到还在蛋壳里的时候就这么不老实，看睚眦都被打得哀嚎不断，二爹又明显是个靠不住的颜控，只好躲在计无咎身后，只求计爹罩着他不要被三弟欺负。
金红色的蛋蛋初次亮相就以把一直压着囚牛打的睚眦砸得泪奔，但其实人家并不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事儿包，三蛋绝大多数时间都非常的安静，他喜欢独自蹲在西昆仑的最高峰，当一个安静的美蛋蛋。
唯独是幼儿园同学们打群架的时候，他的兴致会非常高昂，哪里有掐架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囚牛和睚眦面对面扔大招的时候他往冲击波最强的正中间冲，恶诛追着鹿蜀咬得时候他在人家的嘴巴里钻进钻出，连罗睺操纵着灭世黑莲的莲叶去抽混沌色莲子的时候，他都要插上一脚。
弄得罗睺满心郁闷无法言说，向老师祖龙告状未果，反倒被护窝子的祖龙反嘲讽了一顿。
罗睺苦于自己此时就是一颗胖嘟嘟的莲子，没法把这对父子一块狂抽一顿，只好直接把小报告打到幼儿园校长计无咎那里了，不悦道：“你儿子有病啊，我好端端教训我儿子呢，他跟着搀和什么？一个劲儿来戳记我的灭世黑莲，好几次莲叶都差点拍到他。”
计无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高人状微笑不语，半晌后才道：“本座这个儿子天生有冒险精神，虎父无犬子，倒也未堕了本座名头。”
拉倒吧，跟你和你俩儿子比起来，老虎和狗好歹都四条腿呢，人家才绝对是亲父子。罗睺道：“他天天往枪口上撞，你就不管管他啊，真‘吧唧’一声拍烂了算谁的？”
计无咎倒是觉得三蛋的成长速度还是很快的，看他第一次还傻乎乎跟睚眦撞在了一起，但自此之后就从来没再出现过差错，每次都神闪避躲过了所有的招式，金红的蛋壳至今还光洁无比，没有丁点损伤。
而且三蛋也很有分寸，看他刚出生就敢往睚眦的伴生宝剑上撞，但从来都不敢随便招惹他的弑神枪，就能知道这小子心中有数。
祖龙对很识时务且卖相很不错的三儿子宠爱有加，更是对好久没能用真身黏着的大神十分眷恋，可惜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耗在西昆仑，他得去管着一帮自己造出来的娃。
人族刚刚诞生，身为造物主之一的女娲撂摊子不管了，毕竟人家是妖族，考虑到伏羲也是妖族，娘家和夫家都是妖族，人族顶多算是在外的私生子。
女娲能够感应到自人族诞生后，巫族和妖族的气运都被其吸拢了一大半，心头百般滋味复杂难辨，所以干脆就直接不管了，反正还有祖龙看着人族，无咎圣人看着祖龙，出不了大差错。
计无咎某日在西昆仑待得不耐烦了，想起得有将近一年时间没有见过祖龙了，丫跑到不周山蹲着养孩子去就不回来了，把自己亲生儿子都丢下不管，这也未免太嚣张了一点，便自己动身去不周山找他。
计无咎倒是没有着急着直接跑去找祖龙，因为他给自己来不周山找的理由不是“我三个儿子他爹好久没回家了我要把人揪回来”，这理由太掉档次了，作为一位圣人，计无咎给出的理由是“得享天地气运的人族诞生一百多年了，我怎么着也得去看上一眼”。
所以他远远在不周山边缘地带就降落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就蹲下来围观了三四个身穿兽皮的妇女摘果子，顺手帮人家把几棵太高够不到的树枝上的果子都给取了下来。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祖龙就腾云驾雾从不周山中央地带赶过来，降落到计无咎身边，又惊又喜地看着他：“计兄可是专程来找我的？”
祖龙本来正在给十多个打群架的人族进行思想教育呢，冷不丁感应到不周山有熟悉的气息靠近，欣喜若狂，二话不说丢下一群被训斥得静如鹌鹑的人族，忙不离地跑了过来。
不是，我这是来看看人族情况的。计无咎咳嗽了一声，还是点了点头：“如何，一切可还顺利？”
祖龙心虚地眼神向旁边漂移了一下，旋即苦哈哈一拍额头：“还好吧，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儿挺多的。”
人族刚刚诞生，虽说无知无能有很多技能都还没能掌握，但像钻木取火、缫丝制衣这种事情都轮不到祖龙来教，天道自然会安排有运道的贤人出世。
所以祖龙成天无所事事，见到什么都想插一脚，弄到最后十多个人规模的打架斗殴都能理直气壮地跑来找他评理。
他没事儿做还要赖在这里，主要是觉得多少有些尴尬，毕竟发|情期还没过，很容易擦枪走火。
生三蛋时那是因为刚从封印中挣脱出来，对身体的掌控能力还不强，所以反应才那么明显，此时他已然重新熟悉了这具法身，只要见不到计无咎的真人，一般也就没事儿。
他的发|情期是一千年，已经过去了五百多年了，祖龙构思得很好，怎么着也得把剩下这四百年的发|情期给熬过去再说。可说实在话，见不到大神可真想死他了，他今天训斥斗殴人类时，盯着对方被揍肿的脸颊，都恍惚从中看出了大神的影子。
祖龙还很有罪恶感地抽了自己两巴掌，念叨了一句“我家大神不可能这么丑”，立刻就感应到计无咎出现在不周山了。他是真的满心甜蜜，屁颠屁颠就跑来找人了，啥啥“最近四百年不要见面”的念头早就忘到脑后了。
一见面祖龙就控制不住又挂到他身上了，还不忘缩着脖子把耳朵给捂好。还是那句话，他对三蛋很有信心，生下来的一定是一只美奶龙，所以有三个儿子就够了，小四就不用生了。
祖龙现在想都觉得听声音怀孕这种下蛋方式太丧心病狂了，弄得他扑大神的时候只能用两条腿夹着，双手都得用来捂耳朵，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四百年早点过去就好了。”
计无咎想提醒他不用这样草木皆兵，先前生孩子主要还是鹿蜀的牙齿起了作用，此时自己可没有把牙齿随身带在身上。
不过看祖龙战战兢兢的小模样也挺有趣的，计无咎摸摸他的手又摸摸头，随后为了掩饰自己耍流氓的动作，正直脸夸赞道：“不错，这百年来修为增长了许多。”
祖龙又重新回到了准圣修为，虽然还不到巅峰期，但也已经接近大成期了，能有这个速度相当了不得。
祖龙露出得意之色，猛然想到一事儿，挥挥手在四周设下禁制，轻声道：“计兄有所不知，近三十年来，三清皆来此探查过，不知在盘算什么。”
计无咎一听便已然明了，人族气运强横，如初生的朝阳，三清皆是注定成圣之人，他们的机缘还都会应在人族身上，不可能对此毫无感应。
倒是听祖龙的话音，他隐约觉察到什么，追问道：“他们不是一块前来的吗？”
祖龙心头了然，笑道：“说来也怪，洪荒中谁不知道，这三兄弟向来同进同出，可这次却并不是一起的。”
顿了一顿，他又道，“明明与他们成圣息息相关的大机缘，更应该兄弟一同来查探才对，何况还是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
所以说三清的矛盾似乎已经非常尖锐了，计无咎思量了一下：“通天肯定同你照过面吧？”
以老子和元始的性格，在不周山上空掠过，神念四下扫一遭就好，可通天八成得跑下来跟祖龙说上几句话刷刷好感度。
“不仅见了通天，还见到了随他一同来的孔宣。”祖龙低声道，“孔宣身后的五行尾羽上已然能够清晰地感应到温养的元凤神魂了。不仅是这样，因着三清自鸿钧讲道后，把道场开在麒麟崖上，孔宣说他的黄色尾羽时常会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