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傀儡城堡(33)(1/1)

迷宫里这个类似于支线的难题, 兴许对于启星或彼岸花而言,是可以暴力破解的。因为它不会复制单纯身体指数最高的人,也不会复制单纯感力最高的人, 选择的是林缜那种稍微好复制一点又擅长迷宫战的玩家。如果是薛晚在这里, 完全可以直接一个个杀过去。

燕危和晏光也未尝不可这么做。

如果把这个当成一个单纯的武力较量, 运用迷宫天然的迷惑,想办法把这些“林缜”一个一个单独引开动手, 或许是最快最好的暴力破解的方法。燕危不想浪费时,也不想冒险——谁道这里面的“林缜”有多少个?万一杀了一个又会来一个新的呢?

既然如此,他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方才这些傀儡林缜动手的时候, 最开始针对的是燕危和晏光。而之后真的林缜出手,傀儡林缜才和真的林缜对上。这说这些傀儡其实没有特殊的辨认方法, 他们只是看谁对他们动手, 谁就是真的林缜。

这样一来,林缜只假装成也是在寻找燕危他们的傀儡,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混进去。喊声, 同样做着寻找燕危的事情, 然后把那些傀儡往别的地方引走就行。这甚至不需什么演技,因为所有的傀儡都长得一样,林缜就算每一次都在引导傀儡,那些傀儡也不会有“有一个人一直在捣乱”的想法, 因为在他们眼里每次开口的林缜都未必是同一个——虽然确实就是同一个。

这样做唯一的弊端就是燕危晏光必须和林缜分开。

这个迷宫不限制对讲道具,只燕危能找到路线,同样有的是办法和林缜说,总是不必担心的。反其道而行之后,只不是黑袍人亲子出现在那些林缜面前或迷宫有特殊的识别机制,林缜反而是最安全的那一个。林缜只需等待燕危破局, 把那些傀儡往他们不在的地方各种引导就行了。

剩下来的事情,就是燕危和晏光做的了。

晏光蹲下身,似乎在重复着燕危之前做过的标记路口的动。

燕危拿出月轮,就着月轮的白光,垂眸看着晏光。这样的角度他只能看到晏光的侧脸,隐约能瞧见这个人的表情——不是和他一样的松一口气,也不是紧张之后的些微放松,而是理所当然一般的从容。

这人……拥有的记忆比他多,总是比他感觉淡定得多。

燕危其实不是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别人道的比他多,不喜欢别人以运筹帷幄的态度看着他。晏光一直都是这样,他虽然不舒服,却没有太的反感,甚至连一句质问的话都不舍得说。

待到晏光做好标记身,他这才收回目光,说:“们必须找路。这个四层的小迷宫没有外围的迷宫那么多可以利用的东西,太过纯粹,只有绕来绕去的路,总不可能真的硬走。”

“迷宫的地形……乌鸦的背上,能背着什么东西?”

方才被傀儡也追着跑了一段,燕危思索了片刻,骤然传来一声本子落地的轻微声响。

燕危侧过头,只见晏光弯腰捡了那份地形图,说:“没事,刚才手滑,地形图掉了。”

这人正拍着地形图上的泥土,燕危目光停留在这地形图上,脑海中闪过方才的路线。

进了城堡能看到的恶傀和恶傀之后真实的善傀,城堡外的乌鸦和城堡内的乌鸦地形,里层梦境之外是重复的现实,迷宫里的城堡里还有迷宫……

这些交叠的元素,全都是一层嵌套一层,虚假和真实、里层和外层。这个副本似乎一直都在这种嵌套和真假中游走。

“你想到了什么吗?”一向不太会在这种时刻催促他的晏光居然开口了,“和地形图有关?”

这人的声线是一贯的淡,却似乎是缓和,没有打扰到燕危的思绪,反而让他心中清。

他抬手,一把从晏光手中拿过了正好被撇的干干净净的地形图。

地形图上,林缜画出来的黑线勾勒出了一只被圆形的硬币轮廓环绕的乌鸦。乌鸦似乎正在展翅,同城堡外的那些乌鸦十分相似。他的指尖点在了乌鸦的轮廓上,一点一点地绕着这个轮廓,虚虚地画完了整个轮廓。

“迷宫围绕的城堡里面还有迷宫,乌鸦环伺的城堡还是个乌鸦,城堡里的乌鸦背上背着的……”

还是个乌鸦。

燕危的指尖点在了乌鸦的头部。

他回忆着方才跑过的路线,另一手点在了一条和他们方才走过的路线一致的乌鸦轮廓上,说:“果然有一样的路,果然不可能让们暴力破解!这个迷宫的地形就是城堡地形的缩小版,它就是一个在乌鸦背上的小乌鸦,们现在在这个方位,目标应当是头部或心脏。是心脏的话,们其实刚刚靠近过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不一样的东西。”

那就只有头部了。

地形全都对上了,这份地形图的用原来在这里!

有了地图,他们从最短的路径赶往头部,林缜在那群傀儡中浑水摸鱼不让他们和傀儡碰上,迷宫就和普通的道路根本没有两样了。

“们去头部,”燕危轻悄对讲道具,对那头的林缜说,“一会致给你报们的路线情况,这份地图是你画的,你还有印象吗?”

对讲道具那头传来一声利落的射箭声。

“行,那和晏光动身了。”

许妙妙在燕危面前坐下。

方才那个彼岸花的玩家在看到许妙妙的那一刻,被“燕危”忽悠的脑袋终于正常地转了转,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生怕许妙妙发怒,赶忙连走带跑地逃出了许妙妙的房,末了还用力地关上门。

许妙妙被燕危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也懒得和队友计较,只是一个守在门口,一个缓步走到了“燕危”跟前坐下。

她似乎气笑了一下,随后仿佛笑着笑着,居然真的开心了来。她就那样双手端着脸,仔仔细细地看着善傀燕危,如同之前“捉住”善傀燕危时一般。

善傀燕危微微挑眉,不语。

许妙妙说:“怎么解开绳子的,你也教教?”

“你在推测的目的和行为模式?”善傀燕危不假思索,“们思考方式挺像的,先总结出一个人的行为模式,然后开始从目的推导过程,从而推演接下来的策略。”

她仍然微微笑着,双眸却骤然漫上了幽暗,说:“突然想试一试杀了你了。”

“不怕死,因为是善傀。”

“那正好试一试,反正出不了事,因为也是善傀。”

“那不如让杀了你,反正们都是善傀。”

话虽然这样说,两个人都没有动手。

善傀燕危心中有所思忖,自然白许妙妙不会真的动手。一来许妙妙根本不相信他说的实话,自己说的也是信口胡来,二来许妙妙自信她可以推演他的想法,她自傲,反而想从他自己获得最的价值。

本燕危那边,兴许还有多需动手和推演相结合的难题,他这边,说白了就是单纯的心理博弈。

“你和你达成合了吗?”许妙妙骤然问。

善傀燕危:“达成了啊,都说了,是善傀。”

“你觉得会信?”

“那你问的意义是什么?”

“玩一玩。”

善傀燕危耸了耸肩。他也问:“那你们彼岸花现在打算怎么办呢?薛晚占据了观星台,余花横插一脚让你们失去黑袍人,你这两天折腾下来,好像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不是还抓到了一个你吗?”许妙妙笑了,“你觉得会告诉你们的打算?”

“你不会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这一回,许妙妙沉默了片刻。

善傀燕危根本没有期待答案。许妙妙以为他在想办法脱离困境,他其实只是拖延时而已。他不在乎许妙妙在想什么,也不在乎彼岸花下一步的计划,根本无所谓许妙妙的答案,他的只是许妙妙将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他说:“或你和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对付薛晚?”

许妙妙看了他一眼。

“玄鸟其实已经连续两次排位赛不温不火了,”她突然说,“去过高层——虽然不是什么正规的手段。超高层的玩家不多,副本虽然规模,人数却没有们这种副本的人数多。只在里面待了天,就基本见了个遍,恰巧呢,听他们谈论过次。”

善傀燕危有些意外却又不甚在意道:“可能是在谈论吧。”

许妙妙这回终于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那时候惊讶,因为玄鸟在楼内界玩家们的印象中,是一个曾经来过的黑马组织,是来的时短,他们当家的失踪以后,基本就低调了来,竞技副本也没什么突出的表现。是好像在超高层的那些玩家眼里,玄鸟……可怕。”

“他们对玄鸟那位当家的讳莫如深。”

善傀燕危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所以其实对玄鸟的印象和其他人不一样。”

下一刻,两人乎同时开口。

善傀燕危:“你不道把人抓来谈合没有格调?”

许妙妙:“下一步的计划是和玄鸟合。”

四层。

燕危停下了脚步,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乌鸦头部”。

——那是一个精简缩小版的小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