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还没接吻过(1/1)

浓稠乳白的烫底徐徐注入锅里。

沙渺拎起汤壶,刚要走,胡侃说,“老板娘,陪我们喝一杯。”

沙渺嗔了他一眼,娇羞地拐进后厨。

胡侃眼睛还黏在后厨门口布帘子上,回不过味似的傻笑。

景楠卿敲敲胡侃悬在空中的筷子,“人都走了。”

今天圣诞节,难得胡警官不值班。他发信息约景楠卿出来玩。景楠卿反手回复说,不去夜场。

胡侃说,我最近也不去了。景楠卿好奇他改邪归正了。胡侃说,带你去一家名店。

站在沙沙小吃门口时候,景楠卿额头滑下三根黑线,“这就是你说的宝藏名店?”

胡侃拉他进去,熟客似的跟沙渺打招呼,坐在塑料凳子上,说,“你看。这店名和全国闻名连锁店沙县小吃就差一个字。据我所知,这家店离百年老店只差。”

他神秘地伸出一个手指。

“只差一年?”景楠卿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

“九十九年。”

景楠卿狂锤胡侃。

胡侃夸张地扯着衣领喊饶命,“救命!虽然沙沙小吃刚成立一年,但是味道真不错。”

“他们家火锅特别绝。”

叶北莚包馄饨的背影突然闯入脑海,景楠卿跟沙渺说,“再给我加碗小馄饨。”

他从兜里拿出纸巾铺在桌面上,仔仔细细擦了遍油渍。侧眼在光线下看了看,又拿出两张纸重复同样的动作。擦完后,景楠卿端坐在桌子前,手放腿上,绝对不搭在桌子上。

胡侃撇嘴,“洁癖。”

“阿景你这么龟毛,我真好奇谁能跟你过一起去。单和你在一个屋檐下住都觉着压抑。”

沙渺端上汤锅和菜品,弯腰在胡侃腿边找电源开关。胡侃伸手按上,“是这个么?”手指和沙渺碰在一起,沙渺嗯了一声,红着脸走开。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说你怎么突然就对夜场不感兴趣,带我来这么个小店。”

“啧,店不可貌相。”胡侃夹了笋头,漓了漓水,“你知道老板娘什么来头?”

他回望了下沙渺,她正在帮客人点菜。胡侃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凑过去跟景楠卿说,“她爸爸就是沙氏餐饮的大老板。她必须要好好经营这家店,不成功就要被抓回去继承家业了。”

“和你挺配。”景楠卿垂着眼皮,吹了吹刚捞出的羊腿肉,“门当户对。二十套房子的拆二代配连锁餐饮千金,强强联合。”

“你这个人,太利益。”胡侃撇嘴,“感情能用物质衡量么,婚姻是交换品么?不过话说回来,之前追你的姑娘非富即贵,你怎么看不上?”

“不聪明。”景楠卿说,“我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蠢。”

“新的风投公司筹备怎么样了?”胡侃寻思半天,“那个字念什么?叫……”

“鹮因。”

“对,和那个鸟的名字一样,我总记不起来这个字。”

“招人的动作完成三分之二了。骨干都已到位,现在物色一些高潜的职场新人。有合适的推荐给我。”

“别搞笑了。”胡侃扬手叫来两瓶啤酒,起开,说,“我上哪认识去。警校刚毕业想转行的你要不要?”

景楠卿开车了,没喝酒。胡侃连轴上了48小时班,可逮着机会放松,一个人干了三瓶。

开第四瓶时候,景楠卿望了眼外面,天黑透了。

店里也没几个人了。

沙渺在他们身后看书。胡侃嘴有些瓢,但还是很礼貌喊她,邀请她过来一起喝一杯。

索性这么晚了不会有客人,沙渺也没吃晚饭,拿了个空杯子坐胡侃身边。

“我发小,景楠卿。”胡侃介绍道,“这是老板娘,沙渺。”

“原来是你。”沙渺柔柔笑了。

“你们认识?”胡侃悄悄往沙渺身边挪了下。

两人异口同声不认识。

沙渺问,“但你认识叶北莚吧?”

“你和她什么关系?”

谁?胡侃贱笑着看景楠卿。他很少见他冒出这样的表情,眼神藏了很多内容,像是怕别人抢走一样护犊子,警惕看着沙渺。

“我看见莚莚上你的车。你来这不止一次了吧?”

谁!到底是谁?胡侃急了,一会看看沙渺,一会看看景楠卿。重要情报!空窗多年的景总竟然让女人上了他的车!

“你和莚莚到哪一步了?”

景楠卿看着沙渺同样警惕审问的样子,忽然就笑了。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说,“你的问题太多了,我该怎么回答。”

“一个一个回答。”沙渺也放下筷子,盯着景楠卿。

景楠卿好像明白叶北莚为什么和眼前的姑娘那么交心了。他一直觉得她晚上来沙沙小吃帮忙是浪费时间,他以为她就是为了年底那虚无缥缈的分红,他甚至把沙渺想成另一个善于画饼的老板。

原来沙渺和他的眼中,有一样的东西。

和叶北莚的交集虽短暂但无法与外人道来。

他撑着下巴,说,“认识。同居关系。来过不止一次,接她回家。”

同居!

胡侃先坐不住了,这到底是谁!他大舌头喊着,“阿景,你上周还在x夜场跟姑娘拉拉扯扯……”

沙渺瞪了一眼胡侃,他乖乖闭嘴。

“到哪一步了?”沙渺再问。

胡侃呱啦呱啦说,“他都说同居,你还问到哪一步了。再问就是成人频道,付费收看了哈。”

景楠卿后背靠上椅背,深叹了口气,“还没接吻过。”

“还在纯爱剧情阶段?”胡侃看景楠卿,啧啧称奇。

沙渺用筷子头怼碟子里的豆腐,活生生怼成了一碗豆花。她边捣边慢悠悠说,“莚莚这人认死理,你要是没安好心就别招惹。”沙渺侧眼抬头瞅着景楠卿,“她不容易,一个人扛着一家子。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她就没有松弛感,永远像个陀螺一样想方设法搞钱。”

“如果你只是玩玩,就别去打扰她。”

“你为什么断定我是玩,我没安好心?”景楠卿问。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莚莚绝不是能随便和男人同居的人。她坐地铁,你开奔驰s,她浑身上下行头加起来都不如你手上这枚腕表贵。希望你不是大鱼大肉吃腻了换口味钓她。”

胡侃和沙渺两人分了最后一瓶酒,嚷嚷说再加点午餐肉和香菜肉丸,添汤添汤。沙渺瞪了胡侃一眼,伸手去他腿边把火关了。

“我没吃完!”胡侃耍赖,酒壮怂人胆叫着她昵称,“渺渺,我这才吃了半饱。”

沙渺起身放下卷帘门,无声下了逐客令。

景楠卿舌尖顶着齿根,笑了下,起身,“是她在钓我。”

送胡侃回去的路上,胡侃天马行空畅享追到沙渺后的二人世界。

“看了这姑娘一眼,我就知道我这心。”他指指自己胸腔,突然面露痛苦捂住,“一下子被丘比特的箭击中了!”

“阿景你有没有这种感觉,火花”胡侃陶醉地比了个花手,摇着往头顶去,“从心脏到脑袋一路滋啦滋啦,啧,恋爱的酸臭味真上头!”

昏黄的路灯迎面扑来又被甩在身后,景楠卿瞥了眼疯疯癫癫的小胡警官,哼笑声,摇摇头。

“对了,你和沙渺说的那个人是谁?”

刚阿景和沙渺两人像是打哑谜,明枪暗箭,他夹在中间问了好几嗓子没人理他。夹心饼干执着发问,叶什么那个姑娘谁啊?

景楠卿打方向盘开车,没理他。

胡侃气得直敲胸脯,仰天长啸,“干什么对人民警察还有秘密,到底是谁!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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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莚:我钓你?景楠卿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