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人心各异(1/1)

机括木傀僵硬的语调随着失去中枢调控而低下——暴烈的灵压从被挤破的结界冲出,将它的收集灵气的能源中枢一下子撑得爆开。

坐在高台上的掌门云凌风瞬间撑开了灵罩,将其余弟子稳稳保护在内。他白发童颜,略带兴奋地看着半空中两个剑修不要命似的打法。

游如皋浑身浴血,左腿的血肉被雷光灼得焦黑,他紧紧握着飞影抵抗楼眠眠从侧面闪过来的一剑。

两柄长剑跟随主人的意志相搏,对抗之间火花四溅,各自被赋予的剑气更是在无所不在彼此吞噬斗缠。

楼眠眠的发髻被暴风卷得凌乱,飘逸的宽袖外袍也被飞影搅碎了一段。

真是狼狈。短暂对视之间,楼眠眠想,也算是不辜负她的一番期待。

游如皋的剑意,还不算太逊。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两道剑影交缠,又错开。少女身上翕动的雷光如有实质,并非因为灵力的流逝而减弱,反而越打越胜,以一种恐怖的增长速度压过了青年身边旋起的风墙。

剑光重迭交织,将游如皋的退路封死,雷光自少女身后大作,暴烈的雷电与无处不在的剑光将青年周围的、涌动不肯罢休的风场纠缠窒息,直至终焉。

“师兄,你于剑道一途颇有天赋,只是还许勤加练习。”

如同几年之前场景的复刻,楼眠眠唇角弯弯,连语气都和曾经的游如皋差不多。

带着一点冰凉的俯视和略有些失望的语气。

只是世事易变,楼眠眠不再是初临异世,分辨不清好坏的单纯女学生,游如皋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师兄”了。

她手腕轻挑,剑尖刺进了青年的肋骨。

在灵气枯竭后的最后一眼,青年看见楼眠眠周身渐渐歇下的雷光将她雪白的脸照亮,如同神女降世

无情似有情。

……

从游如皋反扑,到楼眠眠压倒性的胜利,前前后后,也不过半柱香。

掌门云凌风率先在一片寂静里鼓起掌来,单调的掌声在空旷的广场上显得有几分萧索。

云凌风满脸笑意:“这一场,楼眠眠,胜!”

他话音未落,由远而近的劫云迅速靠近,将广场上方天光遮蔽得严严实实。闷雷声滚滚震人心肺,仿佛灵锤入耳,将欲念杂罔都通通敲碎。

花尽琢有些意外地挑眉:“这是……元婴的劫云。”

云凌风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全场最高龄,活泼道:“眠眠师侄这是要突破修真界最年轻元婴的记录啊!”

一旁的清溪看着上方的劫云,有些怔愣:“未及二十的元婴……就连整个九州也找不出一个啊!这速度未免也……”

太过恐怖了些。

云凌风笑眯眯看着高空上被雷劈的七荤八素的小小人影,开玩笑道:“眠眠师侄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再打下去也不过是多几名伤患,我看…不如就将这头名拨给她得了!”

花尽琢温和道:“掌门,事关门派在弟子们心中的威信,切不可逾矩行事。”

清溪想起自己傻傻的徒弟,有些不忍:“我觉得掌门的提议可行,游师侄的实力你我都有目共睹,楼师侄又以压倒性的实力越级干倒了游师侄,相信弟子们也都看见了。反正五进叁也会轮空一人,为何不直接将这名额给楼师侄呢?”

一旁的清源也道:“是啊,秘境试炼在即,总不能让弟子们负着伤去吧?您说是吧,掌门师兄?”

花尽琢笑:一群护犊子的老狗。

云凌风满意点头:“秘境试炼关乎门派名声,让负伤的弟子去闯生死观,我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骂呢~”

花尽琢紧了紧袖袍里的手,笑道:“掌门说的是。”

……

花尽琢是月荼花化灵,平日里寻常人毫无两样,可是即便他如何努力学习人类的东西,月荼一族恶心的身体结构依旧冷漠地告诉他——

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妄想罢了。

[月荼的诅咒永不停歇,月荼族人永远只能沦为最低贱的性奴!]

这是花尽琢最近收到的血色威胁。

他赖以生存的平静的生活,居然被一个缩头缩脑的无名之人威胁!

如此可笑!

温润的青年呼吸平静,笼在袖中的手却掐得要滴出血来。

……只要他能够遮掩自己的体质,即便那人本事通天,也无法撼动他在玄灵派中的地位一分。

花尽琢目光幽幽地看向楼眠眠的方向,龙骨玉髓,他势必要得到。

……

且不论vip坐席上的人是如何心思各异,楼眠眠在高空上被雷劈得简直要外焦里嫩了。

她打得太爽,且看着游如皋有朝一日被她打得落花流水,心里报复般的爽感如同开了闸的叁峡大坝,完全止不住。

于是就导致了她一时没压制住经脉里蓄积的灵气,引来了晋升的劫云。

她本来就是这方世界脱离掌控的旗子,自然不为此方天道所善待。

碗粗的天雷如同在脑袋上炸开,劈得楼眠眠从头到脚都失去了知觉。

人人都羡慕楼眠眠是变异雷灵根,能从天雷中汲取的灵气远大于常人,可谁懂劈她的天雷也他爹比平常人粗啊啊!!

楼眠眠:这福气能不能给你啊!

就连最十恶不赦的魔修改命重修正道,劈他的天雷至多不过七七四十九道,她楼眠眠是触犯天条了吗??为什么每次都要劈她九九八十一道!

有时候还会多劈好几道!

楼眠眠:贼老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公报私仇!!

——

楼眠眠:(诧异)什么??你是说我是个记仇的人??天呐!(惊诧地捂住了嘴巴)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怎么会是记仇的人!我压根不记得游如皋曾经把我揍得七天下不来床这件事,哈哈,我怎么会公报私仇?开玩笑吧?你在说什么呢?我从来不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