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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np 作者:喜了

堵住他的股下,———这女人真狠!

“这女人真狠!”蒲宁真仰起头来残戾地看了眼犰犰,

诶!犰犰不惧!

她还瞪他!

可就这瞪又把蒲宁要搞得哭笑不得样儿,———犰犰这瞪完全像个孩子,泄愤!比谁的眼珠子大!

显彧抱着她摇了摇,“你怎么这么坏!!”

犰犰用手去抓他的手,她指甲又尖,这用劲儿都抠出血丝儿!显彧不放手。

陈牧趴在那里,眼睛角的血汩汩流,他身体也没动,头侧顶在地上,眼睛,就看着她,————

这情形,其实,真是说不出的艳丽。

女人男人都是光着屁股,

都有血迹,

女人男人的眼睛都诡亮,仿佛里面住着妖兽,又出奇地蛰伏:女人稚怒,男人静冷。

三人互望了眼,心中有数,当然也惊诧异然:陈牧这是!——

好容易他对这东西有兴趣,任着他喜欢——

显彧把她向地上的人抱得近些,犰犰还用脚去踢,显彧当然有力些,手脚全给她控制住,反抱着像抱孩子,凑近陈牧,

“首长!你忘了他是谁?你这样对他跟那些造 反 派有什么区别!”

这吼,管用!犰傻子怔了下。不过,马上屈愤回头,

“他又是怎么对我的?!毛主席教导我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先攻击我,我必反攻!”

攻的好,攻的妙,瞧吧人家这屁 眼儿“攻”的———

神经病是悲愤异常,看在正常人眼里,她这激动样儿就实在可爱得要爆好不好。男人啊,有时候喜欢有些“小凶残”的女人,黄祸暴力,任意为之,丝毫不做作。

显彧拿准她的七寸,

“他际遇如此悲惨心情郁结难道你不能理解?他甚至被审判为‘叛 党 叛 国’!那样的批斗,他始终以沉默反抗对他的种种污蔑和恶毒攻击,心力交瘁下,他的身体已是每况愈下,从六八年初开始,陆续发生肺炎、糖尿病、高血压、植物神经紊乱等种疾病了,几次抢救——”

肖沅和蒲宁,甚至陈牧,都不知道他在胡扯些什么,可,着实威力巨大!你看神经病那个由怒而茫然,由茫然而心沧桑——当然,依然还带着小小的委屈,

“我也不容易,我的际遇,我的郁结,就该被忽视?——我跟他们(指张桥帮)如何是同道?这三十年来,我衷心为党,为人民,为主席,赤胆忠心,从来没有动摇过——”

说着,说着,潸然泪下啊!

乖乖,搞得男人们要笑死。包括陈牧,唇都微微弯起来———你说,她怎么能这么作(二声)?

“我们晓得你委屈,你的委屈我们回去也会向中央反映。可是,既然你和他已经同下放到此,是不是该彼此包容下呢?我们不说别的,想想对党和人民的贡献,你凭良心说,谁大?”

神经病已经不板了,显彧也坐了下来,把她放腿上搁着坐着,抱着她的腰,下巴就枕在她的肩头,像哄孩子的。

好半天,神经病看向地上趴着的人儿,“他大。”那模样儿———真是可爱极了!她又想实事求是,可心中的小委屈呢又憋不出去,——

显彧都想亲她口,可是,陈牧有兴趣,不动她。

显彧又指了指陈牧的坏腿,叹了口气,“他的腿是被造反派———咳,——”

犰犰撇撇嘴,“他刚才用腿压我可没觉得腿坏。”

哟呵,她真的特别记仇!

蒲宁忍不住插了句,“毛主席说,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你有健全的体魄就野蛮了?欺负残疾人?”逗她。

犰犰眼睛看着陈牧,他眼睛还在流血,依然如此静默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好好跟我说,你要我唱什么好好跟我说,我唱给你听就是了。你用武力想解决问题有时候是行不通的,苏联的问题就该动脑子,冲动解决不了政治问题。”

好了,世上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女人么?

她还光着屁股,

她诚挚地对你说,“你有什么好好跟我说,你要我唱什么好好跟我说,我唱给你听就是了。”———

她眼睛里没有杂质,用最纯粹的阶级感情诉说着最“共产主义”的话,——

陈牧确实在笑,眉角流下的血氤在唇边的笑旋儿上,个美丽的纹路。——

毛主席还说过,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神经病的“正道”,沧桑不过,分外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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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呐,就怕有缘。有了缘,你管他佳缘孽缘,撞块儿了,就是个不可思议。

说起来,神经病和陈牧的缘分还不是因为初次这个“互塞阴 门”结下的,那天之后,肖沅他们走了,放神经病回了家,神经病心有余悸,两天没上“小黄土高坡”,第三天,张望了半天,才故地重游,已然平静无波。

又隔了两周,是三少也没见过,陈牧也没见过,神经病甚至忘了这岔儿。

这些日子,神经病有了个新解闷的玩意儿。条狗。咳,人寂寞哇,你看在西藏,她有便便爱将,到了边疆,条狗也是她的慰藉。

说来这条狗还蛮讨喜。是纯种的德国黑背,两耳尖立,背部和嘴部乌黑蹭亮,腹部的毛透出棕红色。论长相,本该是凶悍的猎犬,却喜欢追小鸟,和小鸡闹着玩,身的小资情调。

这狗是高教授个朋友送过来的,目的,还真就是给犰犰解闷的,犰犰很喜欢自然皆大欢喜。

可是,拉上人情债鸟。

这个村子的村长看中了这条狗,整天就跟犰犰磨,说他们家以前那看门狗特衰,整天耷拉着脑袋,窦娥似的。犰犰是“下放干部”咩,人民群众有如此需求怎么不答应呢?心软,送了。

村长也是真喜欢这条黑背,取个名叫“宝贝”,他后来总绘声绘色地跟高犰说,这宝贝抓耗子,把偷食的耗子从猪圈直撵到院里的老梨树上,然后左右摇尾,呼叫主人,不晓得几神勇。说到兴奋处,村长的五官交错游移,乱成了车祸现场。高犰自然欢喜,给基层人民送去了温暖撒。

这天,高犰在土窑窑里练大字,学的就是主席笔锋,不晓得几犀利。正这个时候,突听外面,

“子龙!子龙!快快!”(村里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个女人叫这名,反正她总穿着老旧军装都不嫌奇怪鸟,叫啥名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