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第214章 用我的全部(1/1)

杨纪行还真的拿起被塞进手里的冷牛奶来,咬住吸管慢悠悠地喝着。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现在就姑且不非礼了。要论非礼,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然而,对杨纪行来说,礼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冬天的啤酒有些凉,一口喝下去,胃里都凉凉的。于思妙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度数并不高的啤酒,也不是很好喝,还没有当初的果啤好喝。想来,大概是因为缺了一只炸鸡或者一盘小龙虾,来一顿火锅也是好的。

唉,只可惜他们现在这是在被长辈扫地出门之前离家出走啊。

一想到这里,于思妙垂下了头。

两人握着手,走在广场的边缘上,一步一步走地极慢,就像是不知道要走去哪儿的流浪者。

但是,有他在身边就足够了。

就足够了吗?这样,她就能满足了吗?

于思妙抿唇,用另一只手扯了身边人的衣袖,抬起头望向杨纪行。

“怎么。”

“我还是想回家……”

“好。”

“可是我怕……”

“怕什么。”

“我爸那时候好凶……”

“有我在。”

“他打你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

他生气的,是于沈民向他的女人挥起了手。但是这个人是她的父亲,他无计可施。所以第一次,他带着她逃跑了。

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要去面对,迟早要去解决。逃避,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杨纪行顺了身旁的小女人的意思,牵着她又开着车往嘉禾小村里开。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于沈民还坐在那里沉思,依旧是挂掉电话后的那个姿势,位置都不曾挪过一下。

于思妙踮手踮脚地走在前面,杨纪行放轻放慢了脚步跟在他的身后。但于沈民早就听见了停车的声音,贺青兰也从后屋跑出来,看到完好无损的两人,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回来啦,来坐坐坐。”

于沈民抬起头来看向走进来的两人,脸色的表情是于思妙从没见过的古里古怪,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漂浮在死海的中央,迷惘又不知所措。

于思妙也不明白于沈民心里在想什么,还是尝试性的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爸”。

进退维谷的男人从早已焐热了的凳子上站起身来,看了身后的贺青兰一眼,把目光停在了杨纪行的身上。

“我们有话要问你。”

“嗯。”

杨纪行应下,等着于沈民的后续。对面的于沈民却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妙妙,你先上楼去,让我们单独谈谈。”

“哦……”

于思妙扁了扁嘴,不情愿地走上楼梯去,却在一楼和二楼中间的拐角处停住,撑着脑袋坐在台阶上。

看着女儿上楼去,于沈民拉了贺青兰一起坐下,杨纪行坐在他们的对面。

于沈民也不知怎的,可能是心里太不安了,也可能是村委里的工作习惯,竟然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就是让杨纪行来一个自我介绍。贺青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撞了撞脑袋混乱的于沈民,对着杨纪行微微一笑。

“我们呢,也不是不相信你。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很你们家实在是差太多了。而且我们妙妙这个性格,不太适合你们这个圈子,妙妙又太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

“我只认定了她一个。”

“现在你是这么说,可是以后呢,谁也不能保证……”

“我可以保证。”

“你要拿什么保证?”于沈民提高了几分音量,夺走了贺青兰的话头,向着对面的杨纪行逼问着。

“用我的全部。”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所有已经是她的了。

坐在楼梯上的于思妙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当初的那一幕又浮上心头来,失去孩子伤痛,还有差点连他都一并失去了的恐惧。如果没有遇见他,她就不用去遭受这些。但是如果没有遇见他,她甚至都不会得到幸福,于思妙能感觉得到。

她信他,用她的全部力气信着他。不管于沈民和贺青兰会不会答应,她都决定了要留在他的身边,不管以后会遇到些什么,甚至是他要抛弃她她也不怕,因为她想给他快乐,给他自己能给的全部,就像他用行动在做的一样。她都知道。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流下来,划过指缝间,都滴进了她的衣服里。可于思妙却浑然不觉,心里除了满满的感动还是满满的感动。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足矣抓住于思妙的心的五个字,却远远不够说服于沈民和贺青兰。口头上的承诺,从来就不值一文,除了说出的人此刻的心情可信,但生活是瞬息万变的,谁知道不久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他们父母,想看到的,不是保证,而是日常中渗出来来的真心。

全部,全部的财富,全部的身心。不过都是一些骗小姑娘的把戏。

所以于沈民沉了脸来,仍旧没有改变初衷。

于沈民觉得,果然还是需要一个自我介绍,目前的他们还是对眼前的这个女儿想要托付终生的人丝毫不了解。

“你……”

“您请说。”

话都到了嘴巴,于沈民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沈民皱着眉和贺青兰对望了一眼,拿起桌上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似在整理情绪一般。

坐在于沈民旁边的贺青兰也是愁眉苦脸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面的杨纪行理解两位长辈的犹豫,想起那个小女人为自己失去的东西,几丝沉痛染上眼眸。仅仅一次没有保护好她,都让他心痛地快要死掉,他怎么可能不好好将她护好呢?

杨纪行站起身,向两人弯下了高大的身躯,于沈民和贺青兰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

“这是做什么……”

“她为我受过伤害,我必须向你们道歉。但以后,再不能有人伤她半分。请你们,将女儿放心地交给我。”

这般的大礼,他何时向人行过,可对着这两个人,杨纪行想都没有想就做了。

这,也是他最心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