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谜题与她(1/1)

回到宿舍,乌涵将获得的消息填入记录本内,整理写下:

1五具尸体都被剥皮放入通风管道内,死因:电击。可能被害原因:未知

2尸体死亡姿势怪异,推测其在管道内被拖拽,嫌疑人:任叔。可能原因:隐藏秘密

3任叔被砍下右手扔在同一处地方,死因:电击。可能被害原因:他阻拦了凶手揭露秘密

4厨房发现行凶工具:可以被凶手调节控制电流的电线

5可能涉案人员:孤儿院所有员工

6目标嫌犯:厨房工作人员、刘姐、小常

7未解之谜:‘电’代表了什么?这座孤儿院里等待解开的秘密是什么?孤儿院的儿童失踪与这起谋杀案有没有联系?......

咬着笔杆子,乌涵又想到一点,她一直奇怪,凶案现场除了会留下血迹,还会留下什么?

这次的案子,有一样东西被留下了,她立刻标注:死者的皮。

凶手为什么要剥皮呢?

整个行凶过程已经够繁琐了,剥皮岂不是更麻烦?凶手有什么原因必须剥皮呢?

敲门声传来,接着是鲁吉的声音,“小涵,是我。”

乌涵跑去开门,看到身上有些脏乱的鲁吉时,疑惑地蹙眉。

他手里捏着几个火龙果,一下子塞到了乌涵怀里,“这是昌雨买来的,说是任叔最喜欢吃的水果,准备祭拜给他。看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她就多买了些给大家分分。”

提着袋子,乌涵让鲁吉进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叶东、周珉呢?”

“去给你买隐形眼镜了,估计快回来了。”鲁吉拍了拍袖子口的脏泥,“女人真可怕,伤心了就疯狂购物。别看昌雨冷冷的,这买起东西来,跟不要钱一样。”他指了指院子,“你是没见,她买了几框火龙果,还买了些蔬菜瓜果,看着全是新鲜的,我去往地下室帮忙搬菜时,身上还沾了泥呢。”

乌涵看他蹭袖口的泥渍,顺手给他挑了一个火龙果,剥皮后递给了他,“辛苦了,这个给你。”笑了笑,“你怎么想起来去帮忙搬东西的?”

笑着接下乌涵送来的‘殷勤’,鲁吉道:“我是路上遇见昌雨和小常了,听她们说要去搬东西,我就跟过去帮忙了。你看这火龙果又大又好,都是她们帮忙挑的。”

他动动鼻子闻了闻手里的火龙果,“奇怪,也不知道跟什么放一起了,还有味儿呢。要不是剥了皮,这估计更呛人。”

拿起另外一个尝了尝,乌涵点点头,“确实有股奇怪的味道。”

鲁吉看向她记录的东西,“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摇摇头,乌涵回:“我陷入了一个怪圈儿,一直不明白尸体被剥皮的原因。如果只是凶手单纯的发泄心里,那和他用较为复杂的电击杀人方式,行为不符。”

“是啊,两者既然都发生了,那必然有联系。”

点点头,乌涵慢慢咀嚼火龙果,总感觉有些怪怪的,突然想起什么,她放下火龙果开始翻找桌上的资料。

“怎么了?”鲁吉见她着急,和她一起走到了桌前。

拿出徐渭对五具尸体的检验报告,乌涵惊喜,“我知道凶手为什么要剥皮了。”

她和鲁吉走到昌雨的办公室,将报告放在她面前,“任叔有一双巧手,尽管他只剩下了一只手臂,我想剥皮对于他来说也不是难事。”

对她的单刀直入,昌雨并不明白,放下手里的杯子认真看向她。

“他移动尸体并剥皮,不仅仅是怕秘密被发现,应该也是怕原来的藏尸地点暴露凶手的身份。”乌涵道:“因为那五具尸体久藏在一处,身上沾染了会暴露那处地方的痕迹或味道,皮被剥掉后,就不能看出他们曾被藏在哪里过。凶手也就不会被发现。凶手找不到,我们就无法从凶手那里获悉孤儿院的秘密。”

昌雨疑惑,“那,凶手将尸体藏在什么地方会留下味道或痕迹呢?”

乌涵回:“放在储藏有味道物品的地方,好比是鲁吉去过的地下室。”

“你是说......”昌雨站起身,“那些尸体以前藏在地下室里?”

“对。”乌涵指向尸检报告,“从尸体风干的程度来看,尸体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干燥、通风的地方,即使五年前的尸体,依然没有出现严重腐烂。那么,孤儿院储藏粮食和菜的地下室最符合这样的特点。”

昌雨蹙眉,“单凭这个?”

“还有。”乌涵回道:“能证明藏尸点在地下室的最有力证据就是尸体被剥了皮。剥皮后,就能将尸体上留有的味道和痕迹抹除,因为每一具尸体的皮肤都可能告诉我们,他们曾经被藏在地下室过。甚至会染上那些蔬菜的味道。”

鲁吉问昌雨,“地下室都是谁负责管理的?”

“刘姐,她平日里负责采买食物,所以,地下室一直都由她管。”

乌涵、鲁吉互视一眼,朝地下室赶去。

刘姐正在清点买来的蔬菜瓜果,她的眼圈依然红红的,看来刚哭过不久。

“肚子饿了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对乌涵他们来这里,刘姐有些意外,她点点头向两人打了声招呼。

乌涵直白问:“那些被剥了皮的人,是你杀的吗?”

刘姐愣了一下,神情淡淡,看不出丝毫的紧张,“为什么觉得是我?”半晌,她才问了句。

“即使你不是凶手,也是帮凶,因为这里曾经是藏尸的地方。”乌涵观察着她的表情,如果不是她演技太好,就是她根本没杀人,因为她对自己被误认为嫌疑犯表现的十分平静......

叹了口气,刘姐轻声回了句,“是,那些人是我杀的。”

乌涵、鲁吉同时惊讶。向前一步,乌涵将手放在腰后的尖刀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姐想了想,“因为,那些人侮辱过任泽,而我将任泽当做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杀了他们。”

“就因为这个?”

“在你眼中可能觉得这不算什么,那些人不该死。可是,在我眼中,他们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刘姐面露悲伤,“你们不了解任泽,他因为要治病,受了很多罪,他是坚强的孩子,不该受人侮辱。”

激动地看向乌涵,刘姐问她,“你们知道电休克治疗吗?知道那东西怎么折磨这孩子的吗?”

“电休克?”乌涵的心里猛然一惊,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愣神时,鲁吉追问,“任叔也是你杀的?”

“是我。”刘姐继续承认。

“为什么?”

顿了顿,“......他发现了我的秘密,他要我去自首。”

“然后你就杀了他?”

“是。”

转向乌涵,刘姐笑了笑,“本以为你们会因为我对他的感情,不会怀疑我,没想到,我还是被发现了。”

二十几分钟后,昌雨面对刘姐而坐,两人在任叔的办公室内沉默。

昌雨盯着像是不认识自己一样的女人,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刘姐更是一直对昌雨、乌涵强调:等失踪的孩子有消息后她就自行了结。

房间内,鲁吉将刘姐的事情告诉了叶东他们。他和乌涵从地下室翻找出一套绝缘服,以及砍断任叔手臂的刀子,将它们放在桌子上,感叹,“真没想到,刘姐会对任叔下手。”

“方才和刘姐对话时,她提到了一个有关于‘电’的线索,说任泽曾经接受过‘电休克治疗’。那么,凶手一直在强调的‘电’,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听出了乌涵的意思,叶东问她,“你说凶手,而不是刘姐,是不是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啊。”乌涵分析,“从我们发现的五具尸体和任叔的尸体来做对比,可以看出,虽然致他们死亡的方式相同,但是,凶手却用了不同的处理方法。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其实有两个凶手,分别为杀害前五人的凶手和杀害任叔的凶手。”

叶东点头,“从刘姐交代的内容和藏着的作案工具来看,她应该与凶手认识,而且她也知道凶手的是谁,只是她觉得自己该保护他,所以将一切都承认了。”

“你们觉得,她想保护谁?”周珉扶扶眼镜。

叶东:“刘姐和任叔一样,对这座孤儿院有很深的感情,对每个人也都很好,所以,她有可能保护任何一个人。”

听叶东这样说,乌涵想起了什么,搭话道:“你们真觉得刘叔关心这里的人吗?”

觉得她话里有别的意思,叶东问:“你发现什么了吗?”

乌涵起身走到窗户旁,她回忆,“你记不记得我们刚来时见到昌雨,她因为孩子们的丢失整日茶饭不思,到现在依然担心孩子们是否安全。可是任叔呢?他创办了孤儿院,本该是最担心孩子们的人,却在这个时候选择去休假,丝毫没有因为孩子丢失而表现出难过的样子。”

“你别说,还真是。”鲁吉站起身,“如果真的是关心孩子们,任叔一定一步也不会离开孤儿院,他应该是在这里等消息才对。还有,刘姐不是一直说她在等孩子们的消息吗?说明,刘姐也很担心那几个失踪的孩子。只有刘叔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异常。”

“你们的意思是,刘叔在孩子失踪的关键时刻去休假,是有一定目的的?”周珉想不明白,“他准备去做什么?”垂目想了半晌,他猜测,“孩子丢失,他去休假,可能不是巧合......那些孩子的消失,会不会与他有关系?”

叶东赞同,“这样说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孩子们信任他,所以,他要想将她们带离孤儿院,不会是件难事。”

重新坐回桌前,几个人罗列了相关人员的关系网:

任叔------对应:失踪儿童、任泽、刘姐、电休克治疗

刘姐------对应:失踪儿童、任泽、任叔、电休克治疗

任泽------对应:任叔、刘姐、电休克治疗

乌涵:“从目前来看,失踪儿童、电休克治疗与三人都有关系,或许,这也是这起案子的关键点。”

“没错。”叶东指着一个名字,“所有事情的关键人物都与任泽有关,也都与他的病有关。”

鲁吉不赞同,“任泽有精神问题,剥皮、电击、藏尸这一系列事情让他来做,是不是不太可能。”

“记不记得昌雨说过的话。”乌涵道:“她说任泽在去精神病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后,病情有了好转,只是后来又发病了。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任泽会有清醒的时候。而且他在精神病院接受的是电休克治疗,或许电击会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可以让他清醒一段时间。”

鲁吉:“那么那些孩子和他的关系呢?”

叶东有了揣测,“任泽治病需要用钱,那些孩子如果被卖了,就能获得一笔可观的收入。任叔经营孤儿院挣不了多少钱,昌雨又不让从政府申资,任叔又需要给何歆支付照顾任泽的钱,他一定入不敷出,那么,他就需要想办法挣钱。而孤儿院里最挣钱的方式,怕是卖孩子了。”

大家赞同地点点头。

看向任泽、任叔的名字,周珉有了疑问,“不是说,任叔还有一个女儿吗?任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他女儿过来呢?”

看向周珉,大家也觉得很奇怪,鲁吉想,“会不会是因为她女儿在国外,没有人联系得上。不是说,她跟任叔的关系并不好吗?”

“关系不好的原因,你们觉得会是什么?”叶东问。

乌涵猜测,“会不会是她觉得任叔太偏心,对任泽比对她要好。”

“任泽有病,任叔多关心他很正常,如果那女孩儿因为这个和任叔闹别扭,那就太不懂事了。”鲁吉深有体会,“毕竟是兄弟姐妹,在任泽得病时,正常的手足都不会做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

“那,她和任叔还有这个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周珉疑惑地倒在沙发上。

大家也陷入了沉默,只觉得有一根线并没有并发现,而那根线将是解开所有秘密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