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1)

新ak小说 网 www.novelwuxia .com,最快更新月老,我看上你徒弟了最新章节!

科室里人满为患,口腔科门外的走廊里也是人来人往。

我拿出手机,跟我妈说了下我的情况,然后说要取消下午的相亲。我妈没说什么,反而在那头安慰我先把智齿拔了。

总之,今天这颗智齿是拔定了……

我欲哭无泪,如果是别的医生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井致,偏偏是他。

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个夏夜,我随口说的那句,如果能有个牙医当我男朋友就好了。

如今前半部分成真,后半部分却没戏了。

因为他订婚了。

刚刚他拿起锤子的那刻,我看到了他中指上婚戒的指环印记。

我等到现在,等来的是他不仅有女朋友,而且还订婚了。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做人真的不要太守信,不然被对方放鸽子了,也只能怪自己,毕竟从头到晚,没有人逼你等他。

***

拔完智齿的我此刻正捂着腮帮子站在输液大厅里。

这里的空气混合了很多种气味,挂着点滴的人们各自打发着时间。

“手机我帮你拿着,你先去那边挂消炎水吧。”井致拍拍我的肩,伸手说道。

我把手机递给他,拿着一篮子药水朝输液处走去,牙疼得我恨不得喝一桶消炎药下去。刚刚虽然打了麻药,但我还是疼得流了眼泪,是那种生理反应的流眼泪,真疼啊。

当时的我流着泪看着井致驾轻就熟,内心复杂得就像一盒千片小地图,一时之间怎么都拼不起来。

输好液我找了空位坐下,井致把手机递给我说:“你好好挂水,这几天都腮帮子会肿着,所以消炎一定要挂,过一周来医院拆线。我先回去了,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号码已经存进去了。”

我点点头,翻出通讯录,看着‘井致’两个字有点出神。

隔了七年的我和井致,中间隔着的不仅仅是时光还有我怎么都跨不过的青春。我和他都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何况对于已经订婚的他,我又有什么立场有事就打电话给他呢?大概那句话也只是他客套一下罢了。

这么一想,觉得腮帮子更疼了。

***

挂了两天消炎,肿痛才消退。

这几天的公司事务都在手机里短信交代,我多少有些不放心,所以第三天能够正常说话后,我便立刻去了公司。

“老大,这两天公司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这里是本周要被安排见面的客户资料。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丁晓芸汇报了一下这两天的公司情况,我听完心才落地,现在的安心都是当初招聘时的智慧啊。

我点点头,翻开资料,认真浏览那一张张照片。把有姻缘可能的整理到一起,到时候安排见面。这些年,我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撮合了很多对。也明白从一开始就被看出有结果的配对真的太少,大部分都是有姻缘可能的,如果磨合得好,我再看他们的照片时,‘可能’就会变成‘有结果’,如果磨合得不好,则反之。

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世事真的是时刻在变化。不过唯一肯定的就是‘没结果’和‘有结果’,非黑即白,非有即无。

手机震了几下,是陈衫。

我摁下接听键。

“大老板,在忙什么啊?”听筒那头,陈衫的语气上扬着。

“去去去,大什么大,最多是个小老板。”我笑着说。

高中后两年,我和陈衫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彼此激励,即便后来各奔前程,也都一直保持联系。

“那好吧,小老板”,电话那头传来陈衫轻笑的声音,“这周末要开高中同学会,我来通知你一下。”

“我说陈衫,毕业都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干着组织委员的活儿啊。”

“你公司开海边啊你,这周六!时间地点短信另行通知!”

“知道了知道了。”我说着打了个哈欠,腮帮子隐隐作痛,才忽地记起这周末要去拆线。

那索性就周六去拆线吧。

这次的高中聚会,是高一分班前那个班的同学聚会。

我想着嘴角不自觉勾起,有些期待。

***

这一周忙忙碌碌过得很快,可我却总觉得漏了件事没完成。

周五晚上暴雨倾盆,周六又是个好天气,舒服又清爽。

同学会定在晚上,所以下午我去了医院。

走进口腔科,没看到井致,我呼了一口气。

另一个实习医生带我走进另一个科室,说这是专门给人拆线的科室。我迈进去的刹那,刚刚呼出的气又被倒吸回来。

科室里,井致正在帮一个女病人拆线,他的两颊在阳光下十分白皙,眼神很认真。目光相触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一亮,眼角一扬,口罩遮住的部分他肯定在笑!

可惜我的心却狂跳起来。真是没出息啊,井致不就是生了副好皮囊吗!我暗自骂自己。

拆好线,女病人坐起,和他道谢,眼神巴不得黏在他身上。

“医生……”女病人支支吾吾,“我还能来找你吗?”

“如果牙又出什么问题,自然可以。”井致把这套工具收起,转身去拿另一套消过毒的工具。

“那不是牙的问题,可以找你吗?”女病人期待地问。

“那我可能帮不上你了,别的问题还是建议去挂对应的科。”井致的声音严肃而平静。

我忍俊不禁,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个女病人是什么意思,井致倒也是厉害,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装傻,我服。

“你”,井致指着我说道,“快过来拆线。”

女病人欲言又止,随即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

拆线的过程很快,丝毫没有痛感。

就在我起身的时候,口罩后的井致说话了。

“约会是改期到今天了吗?”他问。

我没回头,心想,关你屁事。

“喂,我这是问句。”井致堵住我的去路。

“是,可以了吗?”我说着对他摆摆手,“让一下,谢谢。”

“和谁,不告诉我,不让你走。”

我擦,谁给他这个质问我的权利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双手交叉环在胸前,“请你问问自己,你真的有这个资格质问我吗?”

井致没再说话,我昂首挺胸地扬长而去。

***

走出医院,我直奔酒店。

原班级有五十来个同学,今天到了四十多个,已经算是来得蛮齐了。五年时间,从高中到现在,不得不说每个人的变化都很大。

我一步步走近大厅,迎面保持微笑,因为一眼望过去,我真的都叫不出名字……

“哎,凌因,这这这!”

听到这个声音,我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转头看去,果然是叶俏俏。坐在一旁的是李哲、詹鹿,这种特别的久违的熟悉感让我心里一暖。

我刚入座,肩膀就被一拍,“终于来了啊,怎么成踩点王了。”

“哪里踩点了,还有五分钟好不好。”我摁亮锁屏给陈衫看,他竟然假装在看风景。

“哎,凌因,你……你订婚了?”詹鹿突然吃惊地问道。

要不是詹鹿盯着我的中指,我大概一时之间也反应不过来。

看了眼带在中指上的婚戒,我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可能,我就是带着玩儿,你知道这样能避免一些烂桃花。”

“吓我一跳你!”叶俏俏抚抚胸口,“我去上个厕所压压惊。”

叶俏俏一起身,陈衫就顺势坐下,握住我的手,仔细地看了看,抬头对我说道,“随便带着玩儿的戒指也这么大手笔?”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神透着别样的深情,仿佛下一秒就会落吻在我的手背,我突然有些不自在,轻轻地抽回手道,“不愧是大珠宝设计师,眼精得很啊。”说着,我转了转戒指,那不平滑的触感让我安心下来。

这枚戒指是‘应许’接下第一笔大单子后我送给自己的礼物。

那天是除夕,客户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和迅哥儿、凌西西在外头放鞭炮,挂断后我便匆匆赶过去。这是一对老夫妻,想办金婚。老夫妻和蔼可亲,老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因为生活的艰苦,没能给老伴儿好的生活条件,更别提婚礼了。如今,二老什么都有了,也想弥补这个遗憾,过把西式婚礼的瘾。

从他们的言谈举行、穿着打扮,可以看出其家境殷实,应该是高干家庭。谈了一会儿,老夫妻就和我敲定了单子,他们给予的报酬数目很大。

我真的蛮震惊的,当时的应许刚刚起步,被淹没在一堆婚庆公司里,能力、经验都远不如那些驻扎在这座城市已久的其它公司。而他们明明可以选择更有实力更强大的团队,却……

送二老上车前,我问老太太,为什么选了‘应许’。老太太眉眼低垂,满是笑意。

她说,‘应许’两个字让她觉得幸福,幸福的是自己等到了爱人给予的应许之日。她和老伴儿都知道应许是新成立的小公司,但任何大公司都是由小起步。她希望‘应许’也能等到属于它的应许之日。

告别二老后,我走在街头,那被走了无数次的街头,我惊讶地发现有一家曾经我很喜爱的蛋糕店不知何时改成了珠宝店。驻足停留,我的目光立马被橱窗里那枚戒指所吸引。明亮的灯光打在它的戒身上,显得璀璨而夺目,就像是在吸取日月之精华来滋养甜蜜。

那一刻,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带走它。

快步走进店里,讯问后,我才知道那是一对婚戒,价值不菲,至少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价值不菲,且不能单买。

然而当时的我就像是魔怔了那般想要买下它,百般恳求后,店长才勉为其难同意。

“你们知道我刚刚碰见谁了?”身后传来叶俏俏的声音,我的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去,只见她边走边对詹鹿说,“还记得你高中的男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