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6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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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他会明天招律师来签署协约，所以我可以庄园留宿一晚，但是明天签过协约后就必须离开，从此跟他再无关联。
我再次见到了我所谓家人们。
哥哥威廉看上去十分颓废，烟酒和女人消磨了他作为一个年轻人精气神，他只是向我抱怨父亲有多么卑鄙，对他有多么苛刻。
“那个老东西不肯给我一分钱，吝啬至极，却把大把大把钱给那个女人和她孩子，我倒要看看他将来有什么好结果，等他死了，我要把这些人统统赶出去！”威廉一边喝酒一边说。
大白天就喝醉，他简直无药可救了，我对他说：“威廉，你少喝酒吧，这对你不好。”
“你闭嘴！轮不到你来管我！”他大声说。
我起身夺过他酒瓶，不经意间闻到了一股奇怪味道。
“这是什么酒？怎么怪怪？”我问。
威廉打了个酒嗝说：“鸦片酒，可以提神，你要不要来点尝尝。”
“哦，上帝啊！这种酒会上瘾，喝多了能把人身体糟蹋坏，你怎么会喝上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家里酒柜摆着我就喝了。”他笑嘻嘻说。
“一定是她，是她故意放了这种酒家里！”我恨恨说：“珍妮夫人这个狠毒女人。”
我气冲冲把酒统统倒向了窗外，警告威廉：“你得借掉这种酒，必须戒掉。然后离开这座庄园，离那个女人远远。”
可转身一看，威廉已经醉倒沙发上了。
我去楼下找到了女仆萨拉，她从十几岁时就是威廉哥哥情妇了，我让她照顾威廉哥哥回房间休息。期间我问她：“威廉和海伦娜夫人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出去偷情？”
萨拉却忽然紧张了起来，拼命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海伦娜夫人现哪儿？”我又问。
“夫人搬出去住了，跟大少爷分居。”她怯怯说。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分居？他们还想干什么？分居之后还怎么生育子嗣？”
萨拉没有回答，房间里只有威廉呼噜声。
“安娜小姐呢？我回来后就没有看到她。”我又问。
“安娜小姐去上学了。”她说：“一年前就去了，叫特纳尔女子学院。”
我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我以为父亲不配为人父时候，他又做出了极品事情，把十岁妹妹送去读寄宿学校。
晚餐是珍妮夫人招待我，父亲压根就没有露面，我猜他大概不想再见到我了。
珍妮夫人摇晃着真丝面扇，温柔得体对我‘嘘寒问暖’。
“你外面求学日子辛苦了，好不容易回家一定要多待一段时间，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她笑容满面说。
我猜她此刻一定非常得意，她把我这个前妻生儿子当客人一样对待，还说要招待我，一副高高上主人派头。这暗含讽刺话要是让威廉听到了，必定又是一场大战，如果我也被她挑拨生气了，说不定我一千镑就该打水漂了。
“哦，您真是太客气了夫人，能受到您款待是我荣幸，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下次我再回来受您款待。”我微笑着说。
珍妮夫人也微笑着摇晃扇子，一时间餐厅里安静连呼吸都能听到。
“对了，你姐姐和弟弟受到了你父亲伦敦一位朋友邀请，去那里做客了。约瑟夫今年也十二岁了，会那里好贵族学校入学，一年就要花费2英镑，虽然花费极多，但是你父亲无论如何都要送他去。可怜你一所慈善学校毕业，我说这对你不公平，可是你父亲执拗起来，我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你千万不要怨恨迪安，他还是疼爱你，否则就不会送你去上学了，你现怕是连份年薪几英镑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到街上乞讨，多可怜。”她一边笑一边说。
“去贵族学校入学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也与有荣焉，祝愿弟弟将来前程似锦。”我端起酒杯朝她敬了一下。多余话我也说不出口了，这个女人确实有几句话惹怒别人本领，我几乎要被她气手都发抖了，幸而今后再也不会跟她们打交道，所以强自忍耐着。
珍妮夫人见不能引我发火，也不想留下陪我用餐了，道了声失陪，就婷婷袅袅上了楼。
第二天，我和父亲律师陪同下签署了一份协议。
我得到母亲一千英镑嫁妆，但父亲遗产与我再也没有关联。之后，我把西蒙给我一些记录还给了父亲，而他当场烧掉了这些文件。其实这些文件很空洞，并不能把他送进监狱，只是他自己做贼心虚，所以给了我机会钻空子。
签下这份协约后，父亲就毫不迟疑送客了，他对我说：“有两个你们这样儿子真是我不幸，但愿你哥哥也能跟你一样早滚出我家庭。”
“真是凑巧极了，我也同样荣幸跟您这样家庭断绝一切关系。至于哥哥，他是庄园法定继承人，您滚了他都不会滚。”
“给我把他轰出去！”父亲面容扭曲吩咐仆人说。
一个男仆把我送出了大门，我看着缓缓关闭奎因特庄园，终于松懈下绷紧神经。
其实我很害怕回到这里，曾经我就凄惨死庄园某个昏暗房间里，如果可能话我永远都不想再回来这里了。
我摇摇头，登上了等门外马车。
“去邻镇特纳尔女子学院。”我吩咐道。
……
特纳尔女子学院是一所教会学校，这所学校是那种可以收容私生女地方。一个私生女如果被扔了出来，那么多半会被送到这种地方，他们会付给学校一笔钱，让学校修女养育婴儿长大，之后继续学校读书，直到毕业。女孩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只有一个私生女名头，和无父无母孤女身份。
所以学校名声有些不好听，教养得体绅士家庭是不会把女儿送到学校读书，何况是这种学校。每年花费几英镑好处就是，把女孩丢了这里，之后就可以不管不问了。
正值春天，万物复苏，开满薰衣草花园里，许多年轻女孩子这里嬉戏。她们穿着简单朴素裙子，看上去像一个个小修女，可她们欢笑声却让周围一切都明亮了起来。我一个单身青年来到女子学校十分引人注目，几乎成了所有女学生焦点，她们凑一起小声咬耳朵，猜测我来意，有些年长姑娘甚至悄悄红了脸。
距离很远，我就发现了妹妹安娜，她正坐几个女孩当中，几人同看一本书，她们看很入迷，连头都不抬。
直到修女嬷嬷朝她喊道：“安娜，安娜，你哥哥来看你了。”
安娜抬起头，远远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一张脸上露出呆滞表情。
直到她身边女孩推了她一下，她才瘪了瘪嘴，飞向我跑来，边跑边喊：“亚当，亚当哥哥。”
等她跑到我面前时，已经哭得小脸昏花了。
我拥抱住她，用手擦去她脸上泪痕。她看上去非常纤瘦，也许是长个子原因，浑身硬邦邦，一把骨头。长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像老妇人一样古板。皮肤晒黑了，鼻子上多了许多雀斑，看来寄宿学校生活很艰苦，把一个小美人折腾成这样。
她一边哭一边抽泣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哥哥这不是来接你了吗？我来接你回家了。”我给她擦着眼泪说。
“先生，您要带她走吗？”修女嬷嬷有些迟疑：“我们需要得到康斯坦丁先生首肯。”
“这个我已经谈妥了。”我交给修女一份手信。
我跟父亲协约里还有安娜监护权，要求只要父亲把安娜监护权让给我，那么她满18岁后，我就不会帮她争取另外一千镑遗产。
这姑娘太胆小懦弱，跟着父亲只会眼睁睁被卖掉，不如跟着我。至于那一千镑遗产，本身也很难为她争取，因为她是个女孩子，状告父亲会毁了名声，不如不要。
“我们要离开这儿吗？可是……”安娜犹豫看向身后，两个跟她同龄小女孩走过来，跟她拥抱了一下。
“你要跟哥哥回家了吗？真是太好了安娜，祝福你。”其中一个黑头发姑娘笑着祝福她，另外一个姑娘则哭了起来：“我真舍不得你安娜。”
安娜望了望我，眼中带着不舍。
这个姑娘太心软，也太善良，只不过生活了一年多地方就有了感情，居然还留恋了起来。我当然不会允许她留这种地方，拍拍她肩膀说：“跟你朋友道别，然后去收拾行李吧，我们下午坐马车去伦敦。”
安娜跟所有女学生道别后，提着一只小箱子坐上了马车。
修女嬷嬷拥抱了她，祝福道：“愿主保佑你，今后要给我们写信。”
“我会，再见，修女嬷嬷。”安娜摇晃着手绢跟修女道别说。
直到那所学校消失了，她还不舍望着那里。我想安娜大概是真心喜欢那所学校吧，也许学校生活非常简朴，但是她却遇到了和善朋友和老师，比起奎因特那个冷酷无情家要好太多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后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