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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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节

自从程昱不在定陶坐镇以后,华雄是安安心心的死守定陶,无论张辽一伙人夜袭、诈退,骚扰,一律不以理睬。

虽然人数比吕布军略少一些,但是光守不攻,对于华雄来说,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今天不知道曹军吃错了什么药,从早上开始就轮番冲击张辽大营,虽然每次都要至少扔少几百具尸体,但是仍然一样不要命一般有机会就猛攻。

曹军胜在装备精良,军制健全。而吕布军中高顺的“陷阵营”自不必说,张辽的部曲也不差,坏就坏在魏续这一边,虽然手下兵最多,但那是因为他是吕布的亲戚。

每次曹军发起自杀般的冲击,都是魏续部最先告急,而高顺部人最少却就是可以屹立不动。

张辽每次还不得不分出人手去救援魏续这边。

而当张邈气喘吁吁的赶到时,又一次见证了魏续相比其他两人的差距。

偌大一个营门,左右各有一面大旗已经只剩下了一面,那另一面已经折断成三截的旗杆正横在营门口,原本鲜红的“魏”字正被无数只大脚踩来踩去,呈紫黑不堪的一团破布。

屡次被敌人攻到自己眼皮底下的魏续正恼羞成怒的大吼着后退者杀之类的狠话。

营外一排排全是亮闪闪半身锁子甲的曹军士兵,营内的普通弓箭根本伤不到他们,最多就象是弹琴一般射到身上发出“铮”的一声脆响,然后那个中箭的士兵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拨掉那只箭头还卡在盔甲里的半只断箭。

“敌势正大,众军与我冲,里应外合,拿下这批曹军!”张邈见战况胶着难分,心中大呼好机会,忙下令除中军外全军进攻。

营里张、高、魏三人也看见了张邈的大旗,援军一到,顿时士气大振,杀得曹军节节后退。

“不对,这曹军有问题!突然转守为攻不说,现在退也退得不慌不忙,恐怕志不在我大营……”刚刚来援魏续的张辽看着曹军洪水一般的来,又潮水一般的退,进退有度,阵形不乱,怎么会是真败了?

“文远的意思是,引诱主公援军来救?”魏续虽然不是太聪明,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懂这其中奥妙的人也只有典韦了。

“正是!主公危矣,快派人通知主公,急退,迟则有变!”张辽一张国字脸上急得绷出了第五个角度。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的?

退出攻击的曹军开始在营门口丢石头,放拒马,鹿角,然后层层叠叠守住大营的每一个出口。

张邈远远看着也发现不妙了,曹军根本不把自己这只援军放在眼里,完全是把背卖给了自己,一心一意只看着大营方向。

这说明什么,有恃无恐!

正北、西南、东南三个方向都从地平线上涌出一条黑线,越来越宽,最后汇成一条黑带,汹涌的往张邈方向涌来。

攻击的指令刚刚发出,士兵们刚刚撒开脚丫子冲向背身着他们的曹军,喊杀的呐喊还没完全消失,就被这一幕弄得进退不得。

一些人继续往前攻,另一些人机警的往后退到张邈身边,还有一部分人原地发呆。

毕竟不是搞军事的人带出来的兵,遇事都有些慌乱。

原来自己才是被调出来的大鱼!张邈想也不想一声:“退!全军退,一路杀向南,冲出一条路来!”

这命令一下,张邈彻底乱了,士兵们在场上乱哄哄的找自己的编制,原来就不密集的阵势更加散乱。

一边乱一边还给自己人制造心里阴影:“被围了,我们中计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张邈的中军处挤,这样一来的确可以充实力量,二来跟着主将走,总比没头苍蝇一般乱飞要有安全感吧?

正北方来的前面是步兵,速度并不快,而西南和东南方来的全是骑兵,数量不多,但是马蹄带起的滚滚烟尘看起来声势却是最大的。

张邈有心想严守阵形,把这两只数量不大的骑兵给打散、甚至歼灭,无奈手下的士兵却不这样认为。

光是北边一眼看不到边的人头蹿动,就让他们失去了勇气。

最前面的将领身边的将旗都能看到,隐约是个“曹”字。

张邈看到,心虚加上愧疚,更是玩命的打马鞭,在这生死攸关的情况下,骑术居然有一个质的提高,无论速度有多快,张邈都能在马上稳住自己身形。

可惜也是最后一次了。

西南、西北而来的共约二千骑兵,并不急着杀进人数至少有五万的敌军中,而是开始和大溃退的敌军进行平行线式的移动,仿佛在掩护他们一般,只不过边跑边放箭而已。

张村之战惊鸿一瞥时亮了一次像,其后一直没出现过的弓骑兵。

一阵阵的箭雨根本不用瞄准,虽然张邈军中阵形成很乱,但是两个方面共二千人的覆盖面的箭雨下去后,至少会有几十个人哀吼、倒下,然后被身后的兄弟们活生生踩死。

弓骑最基本的职责就是覆盖打击,每个人在自己阵形中射程几乎是固定的,长时间的磨合下来,箭雨范围内的生物基本上只有蛇或者蚯蚓这种身材才可以完好无损。

至于点对点射击有多准,不作要求,那是太史慈他们的事。

虽然每次只倒下几十个人对张邈军几万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是敌人用意很明显,耗着你的士气,看你能不能忍受身边人一个个倒下,逼你来用两条腿追我四条腿,如果真的追,这些弓骑兵肯定是两话不说带着你们绕圈子,然后回身再射。

然后等着后面真正的杀神——步军来解决战斗。

作为一个曾经的衮州官员,张邈当然知道这弓骑兵的可怕之处。好就好在人不多,要是曹军个个都是这种射得过就射,射不过就跑的家伙,那还是直接抹脖子或者投降更快一些,反正迟早不就这个结局?

为了保持高机动力,这些弓骑远程奔袭根本就不会穿盔甲,身边永远就只有两张弓,两壶箭,射完就闪人。

两千人,一百只箭,张邈看看这命中率,心里暗自想,还好,老本拼得起。

可是又一支援军从正面出现,清一色的全身铁甲,人数不多,也就只三千人,但是张邈一见就上下牙打架,格格格格个不停。

这种从头到脚就只露两只手和胡须在外面的重步兵,要想用自己手上这破铜烂铁去打败他们,无疑是豆腐想强暴石头。

一面高高的“文”字大旗迎风飘扬,一员脸包在头盔里的小将高喊:“立!”同时长枪高举。

“立!”三千重步同声应和,三千只闪耀着如水银般寒光的长枪林立而起,枪头略朝上,直直的刺进对面每个正在用最大力气跑过去的张邈军士兵心里,刺得一片心惊胆战。

六排森森凛然的枪阵,就象一只硕大的豪猪背,让所有正面对着他们的敌人无一不是一个紧急刹车。

没人怀疑自己身上这象女儿家肚兜一般的半身皮甲能抗住对方那足有一丈左右长的长枪的刺击。

而北方的轻步兵也越来越近,已经逼近张邈军的后部!

那两千弓骑还在苍蝇一样赶不走,打不散!

身后大营里的士兵也被营门的华雄率领的曹军死死困住!

为什么天不那么蓝了?张邈这一瞬间觉得天不知道什么变灰了。

“孟卓!还识得老友乎?”一骑从后面赶来,身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步兵大队,源源不断的赶上来,众星拱月的把这骑围在中间,慢慢的形成一个巨大的磨盘。那骑全身淡黄,正是曹操的爱驹“爪黄飞电。”

曹操坐在爪黄飞电上,丝毫不觉得比旁人矮,一脸的愤怒使得两条粗眉倒竖,更平添了几分威严和肃杀。一身如血般的红袍,风一吹便如火焰一般的舞蹈,仿佛是正要燃烧的地狱之火,吞噬天地间的一切。

一面面大旗也慢慢行至曹操身边护定,“黄”、“夏候”、“太史”、“吕”、“甘”、“于”、“乐”等一共有十几面之多,而这一面就代表一个大将,一般的小头目是没资格有这个排场的。

而这曹字旗里,除开曹操自己的就有两面——曹纯、曹休。

这里面还有赵云在青州,张锋等人在鄄城,曹仁、徐荣在濮阳,华雄又在堵门,而典大憨人时时刻刻都在曹操身边,也没有旗号。

要是张邈能清楚知道曹操的真正实力,估计要算要他献老婆他也干了。

“孟德兄,别来无恙,这么大场面啊。”张邈一看,今日之事知无法善了,也得应声道。

“我曹某人自问无愧于心,所作所为并无对不起你孟卓之处,何以叛我?”曹操手里的长槊一指张邈,声音大得就象张飞在喊。

张邈想了想,好象是没有什么能说出口的理由,要硬说有,也是莫须有(鼎鼎大名的借口,可能有的意思),毕竟曹操从头到尾也没把自己卖了,倒是自己担心,加上吕布来投,这才临时起的意。

“事已至此,邈无话可说。授人以柄,不如己持之安心。来吧,孟德,你我相交一场,若我身死,求你看在往日我放过你家着的分上,也放我家人一马。”张邈这时又觉得天是蓝的了,一种解脱后的轻松心里代替了不安和懊悔,脸上浮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好!你好相交一场,我便用最隆重的方式送你一程,让你见识下我曹某人几乎用尽家财才打造的精锐——子和(曹纯的字),代我送之上路!”曹操大气的一挥手,身后众人作潮水散开两边,一只全身裹着铁甲,就连马身上都披着铁链甲的骑兵缓缓走出,列阵于曹操身边。

与重步兵的全身锁子甲不同,这只第一次出现的虎豹骑,却是由一块块小如鱼鳞的铁甲片缝合而成,虽然坚固,但也厚重,无论多好的马匹都不能重载,因此除了攻坚,并不能长途奔袭。

张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只前所未见的奇怪骑兵,心里也明白这只怪异的骑兵一定也有着跟外表成正比的攻击力。

明知必死,张邈却放得开了,笑容自若的问身边的亲卫:“众军,可有胆随我一战?此战必死,如若怯死者,我也不勉强,可降孟德,必可留一命。”

众亲卫感恩,都高叫:“愿随使君一战!”人人热泪盈眶,明知必死之局,倒是可以理解不得不死的那种悲哀。

看着张邈一付慨然赴死的样子,不少随着张邈的普通士兵也握紧了武器,跟着亲卫高呼:“愿随使君!”

其余众人脸色羞愧的丢下武器,默默的走到一边跪下。

这张邈临死前的淡然,居然还聚拢了两万人左右甘愿和他同死。

“兴霸、妙才、永成、文谦、文则,你们随子和之后出击,一个不留!”

“喏!”众人轰然响应。

曹操身边的典韦根本没感觉到什么大义凛然之类让人沧然泪下的东西,他好战的眼里只闪烁出强烈的战意,提着两只大戟,故意在曹操马前走来走去,鼻子里还哼哧哼哧喷着粗气,分明是把曹操把他给忘了。

感觉到了典韦的蠢蠢欲动,曹操又好气又好笑,没见过人象你这么好斗的!

“也罢,恶来你也去罢。”

得到首肯的典韦欣喜若狂,跳到曹纯马旁边挺着大肚子叫道:“龟孙子们,爷爷好久没开张了,来来来,让爷爷尝个鲜!”

看到典韦居然抢了自己这个先锋的锋头,曹纯也不能跟一个浑人计较,苦笑摇了摇头,一挥手中长枪:“杀!”

没有马嘶声,没有人语声,只有铁甲的甲片在每先进一步撞击发出的哗哗声,然后是整齐的一个列阵,横成一条金属直线,带着沉滞如山的压力和令人窒息的杀意。

看在对方眼里,就是一把割向无力反抗的鸡喉咙的利刀,越来越近,直到最后自己眼中的一抹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