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等待错过你(大结局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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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冷肖慌张的捧着她的脸。

“我没事,真的让你们吓死了,还好,有惊无险。”秋沫高兴的笑起来。

“没事就好。”

“子扬已经去叫人了,我们等他。”秋沫走到叶痕面前,察看他的伤势,他身上的烧伤很重,如果不尽快医治,有丧命的危险,他现在昏迷不醒,脸上却是一片安详,似乎刚才的死亡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恐惧。

秋沫心中一声叹息,希望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可以放下一切,放过她,也放过他自己。

冷肖见她看着叶痕,心里不由生出一些小嫉妒,霸道的重新搂着她,感受这份得来不易的温存,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什么,表情瞬间就忧伤沉郁起来。

秋沫感觉到他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关心的问:“冷肖,怎么了?”

他搂着她半天,心中也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但是他觉得,他还是应该说的,他要告诉她,他是不在乎的,要不然她会一直憋在心底,也许会抑郁成疾。

“沫沫,我不在乎叶痕对你做过什么,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想我们之间能够明白的是不是?”

秋沫先是一愣,但马上就明白他在说什么,可能是叶痕为了刺激冷肖故意说了些激怒他的话。

不过,她心里还是感动的,有哪个男人不在乎自己所爱的人身体完整,冷肖能有这份大度,她已经很欣慰了。

“傻瓜,他什么也没有对我做,子扬给我吃了花残解药的事他并不知道,所以,他还认为我中了花残的毒,他那么说只是想气你。”

秋沫的眼光瞥向昏迷的叶痕,那时,他将她压在身下,她感觉他的全身像是崩紧了弦,随时一扯就会断开,他的欲望达到了顶峰,他几乎想要不受控制的要了她,但是他考虑到花残的毒性,终是没有对她做出什么。

她还记得他趴在她的身上痛苦的低喃:“沫沫,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也不想这样对他,可是缘起缘灭,又说得清谁对谁错。

“冷肖,先把伤口包扎一下。”秋沫从裙子上撕下两块布条。

他乖乖的把手伸出来,任她将自己的伤口缠紧,但是这种包扎方法根本没用,血很快就渗了出来。

“没用的,沫沫,你知道我的血不好止。”他扯开她手里的布条,抱着她说:“我现在只想抱着你,我不要包扎伤口。”

他倔强的抱着她,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不久,子扬便带着人来了,炎天洛也收到消息,随后赶到。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叶痕被送进了急救室,冷肖也在进行止血与伤口缝合。

秋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神情格外的疲倦,这一天的遭遇对她来说太过惊险与刺激,她的体力都耗光了,身体极度的透支。

感觉到身边闪过一个人影,炎天洛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姿态随意的说:“累吗?”

秋沫点点头。

“辛苦你了。”虽然是吊儿郎当的语气,但却是认真的。

秋沫没来由的一阵感动,经历了这么多困苦,她终于还是熬了过来,回头想想那些痛苦的,快乐的,伤心的的记忆,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种梦醒后的疲倦与释然。

“怎么缝合几个伤口要这么久吗?”炎天洛看了眼表不耐烦的问。

他刚说完,就见乔治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来,见到秋沫和炎天洛,他急忙隐藏了一脸焦急的神色,笑着打招呼:“二位好。”

“乔治医生,你怎么来了?”秋沫一下站了起来,因为突然脑部缺血而产生了一阵眩晕,炎天洛急忙扶住她,关心的问:“没事吧?”

“没事。”秋沫摇摇头,仍是看向乔治。

乔治说道:“我听说冷少受了伤就赶过来了,我是他的私人医生,对他的身体状况最了解,我想,我应该能帮上忙。”

秋沫感激的说:“那就先谢谢你了,乔治医生。”

“不客气,我先进去看看。”

乔治转过身,脸色就转为凝重,他刚才接到电话,说是冷肖的血又止不住了,伤口明明缝合了,但血还是会流出来。

他从家里带了止血药便匆匆驱车赶了过来。

这种失血病属于遗传病,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病症,从小潜伏在人的体内,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发作。

聂荣华为了控制他的病情,所以才让他不断的寻找可以匹配的血型,直到找到秋沫。

冷肖的病第一次发作应该是有一次在房间里割破了手,当时还是秋沫将药沫撒在了他的伤口上才将血止住,而从那之后,只要一出血,就会有止不住的现象,唯有秋沫的血是他的灵丹妙药,可是他现在不想秋沫知道,也不准再用她的血液,所以,他只能悄悄的拿着家里以前剩下的备药赶过来,但是这些药这次就会用光,如果冷肖再失血又要怎么办呢?真是愁坏他了。

因为乔治的到来,冷肖的血很快就止住了,他手上和脚上都缠了绷带,脚上的伤最重,差点割断了脚筋,所以他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

见到他没事,秋沫放心的舒出一口气。

冷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就那样毫不顾及的吻上她的唇,秋沫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看到炎天洛和乔治以及闻尚都在看他们,她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转身就走。

冷肖从后面一把拉住她,讨好的说:“好了,好了,我不亲你就是了。”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别人更是在一边偷偷的乐,她跺跺脚,几乎想要把他那恼人的嘴巴用手堵住。

秋沫赌气的甩开他的手,他便又追上来,追了两步忽然哎哟了一声。

秋沫赶紧跑回来紧张的问:“哪里痛了?”

他却是促狭的一笑,将她拉到拐角,这次不容她再反抗,一个吻轻落在她的眉心。

她知道他是装的,生气的捶了一下他的脸膛:“你这个坏蛋。”

他抓住她的拳头放在唇边亲吻,看她双颊粉红,面带娇羞,那模样当真是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他的心神禁不住一荡,逗她说:“那你喜欢我这个坏蛋什么?是不是更喜欢我在床上坏一点?”

她伸手按住他的唇,脸色微嗔:“你再瞎说,我真的生气了。”

“好好,我不说了。”他拥住她,贪恋的享受着她的馨香。

秋沫趴在他怀里,心中却有些担心叶痕,想开口问他,又怕他吃起醋来发脾气,犹豫了很久,还没等她开口,冷肖却主动说:“你想看看他吗?”

秋沫抬起头,他的目光如炬,似乎能看透人心。

“如果你不喜欢,告诉我他的情况就好。”

冷肖抚上她柔嫩的脸庞,带着一丝欣慰的说:“傻沫沫,我知你心意,你知我心意,我们之间还用解释那么多吗?去吧,他就在走廊最后那间病房。”

她轻轻点点头,走了两步又转过身说:“冷肖,谢谢你。”

他明白她在谢什么,他只是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在叶痕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手就自然的伸出去抓住了他,不为他当初也曾这样救过自己,好像在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着他这样做一样,他不明白,但是身体本能就做了。

他甚至怀疑,他和叶痕是不是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都算不出具体的时间,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叶痕身上的呼吸机还没有摘掉,床头的仪器仍在滴滴的响着,

他静静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安静而温暖,平时凌厉的脸部轮廓此时显得柔和俊美,仿若是哪位画家精心镌画出来的美图。

秋沫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安然的看过他的睡相,哪怕是曾有无次个夜晚,自己从他的怀中醒来,那时的心里只有逃避和恐惧,她没有心情,也没有兴趣去观察他。

他算得上是个极美的男人,英俊的五官挑不出任何瑕疵,上天给了他无与伦比的美貌以及惊人的才华,可是却没有给他一段温暖浪漫的爱情,他一直活在想得到而又得不到的痛苦里,承受着那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折磨。

秋沫坐在他身边,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缠着厚厚的纱布,从脖子以下这半边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烫伤,有些地方甚至进行了植皮手术,从上面摔下来,摔断了他的左腿,骨头也是刚刚接好,也许对他来说,这些伤不算什么,但是这些伤却会让他刻骨铭心。

秋沫的手覆上他的手,他似乎感觉到了,床头的仪器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一个小护士推门而入,十分礼貌的问:“小姐,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秋沫回头看着她,意外的清秀可人,灵气四射,像是一缕阳光照射了进来。

她想点头,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一个朋友。”

小护士笑了笑:“你好,我叫灵儿,是叶痕先生目前的专职护士。”

“你好。”秋沫朝她笑笑,然后站起身,“他的伤严重吗,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灵儿细心的为叶痕掖了掖被角,记下仪器上的数字,轻声回答说:“最少需要半个月。”

“哦。”秋沫朝她轻点了下头,起身要走:“那麻烦你了。”

“好的,再见。”

秋沫步出病房,不由倚在门上叹息,她没有任何留下来照顾他的理由,因为冷肖还在等着她,他们之间的缘份就中止于此吧,不管曾经的翻天覆地,世事繁华,从此之后,他们将是天涯一方,两两相忘。

冷肖伤好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

game work系统正式发布上市,tp5再创销售神话,直到这个时候,冷肖才知道,秋沫一直参与了冷宁宇的设计计划。

冷宁宇自然是挨了一顿骂,连连发誓以后再也不敢随便使唤他这个宝贝嫂嫂了。

而一直住在这里的聂荣华在看到秋沫的时候,表情也有些别扭,后来的许多事,她都从冷宁宇的口中打听到了,对秋沫为冷家所做的一切,她不是不感激的,但是做为长辈,她似乎又有一份矜持,不肯主动低下头。

聂荣华依然还是喜欢打牌,不过她的手气最近很不好,已经连续输了好几天,十分的气恼。

这日,她刚喂了下家吃了口牌,又点了个十三幺,心里正郁闷着,秋沫便端了一些小吃走了进来。

众人见到她都很客气的问好:“少奶奶来了,少奶奶也会打麻将吗?”

秋沫将装有茶点的小吃放在她们身边的小桌子上,笑说:“会一点。”

她虽然穿着普普通通十分素净的家居服,也没有化妆,看上去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清丽,那些太太们不由在心里赞叹,这冷家的少奶奶生得也太好看了些,怪不得冷少宠她跟个宝贝似的,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

秋沫坐在聂荣华的身边,然后一声不响的看着她打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秋沫在,聂荣华的手气突然就好了起来,牌花也变得有模有样,她抓了一张牌,有些拿捏不定该不该打,寻思了一会便问秋沫:“打不打?”

秋沫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桌子,“不打吧,妈妈。”

“好,听你的。”聂荣华将那颗牌留了下来,随便打出一张,谁知她的下家也抓了一颗跟聂荣华一模一样的牌,毫不犹豫的就打了出去,结果对门那家胡得清一色,正是胡这张牌。

聂荣华舒了口气:“幸好听你的,要不然就输大了。”

几圈牌下来,聂荣华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要询问秋沫,甚至连打哪一颗牌也要问她,她在聂荣华的身边坐了半个小时,聂荣华已经赢得盆满钵满,那嘴笑得都合不上了。

别的太太也急忙拍马屁:“冷太太,您的儿媳妇真是您的福星啊。”

“那可不嘛。”聂荣华笑着看了秋沫一眼,秋沫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只是随便说的,是妈妈运气和牌技好。”

聂荣华这一听,更是心里笑开了花。

其实哪是什么聂荣华牌技好,麻将这种东西,秋沫小时候就会了,叶痕经常带她出入各种堵场,她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跟着他豪赌,这些阔太太们玩得没什么技术含量的麻将对她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聂荣华赢了钱心里高兴,对着秋沫说:“秋沫,明天你还来看妈妈打牌,有你在,妈妈心里就有底。”

她主动将称呼改了过来,秋沫听后心中不由一甜,看来聂荣华是准备接受她了。

晚上冷肖回来的时候,看到聂荣华主动往她的面前拿她喜欢吃的水果,“秋沫,多吃些葡萄,将来生得孩子,眼睛亮。”

他当时没说什么,但是看到她脸上温暖的笑意,他的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你是怎么说服妈妈的?”从背后一把抱住正在铺床的小女人,他不怀好意思的将脸贴近她的脖子。

“我只是陪她打麻将。”秋沫要挣开他的怀抱,他却把她抱得更紧。

“没想到我的沫沫竟然这么坏,那些人哪里是你的对手。”他知道她聪明,而且她的日记里也有提到过小时候赌钱的事情。

“你才坏呢。”秋沫不满意的打了一下他抱在身前的手,他像是不知道痛,带着她滚进柔软的被褥里,急急的去寻她的唇,轻啄了下说,“我是坏,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冷肖。。你。。不害臊。。”她羞恼的小脸被他的大手捧住,急不可耐的吻了上去。

有种感觉真的很奇怪,这个人明明就在你面前,可是竟然还会想念,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头里,渗进血液里,让她和自己真正的和为一体,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得到的更多,更多。

房间里的空气渐渐的变得浓稠,有一种压抑的喘息声渐渐的弥漫开来,墙上两条交叠的影子上下起伏,最后像是完美无缺的合为一体,只剩下浓情蜜意流淌在枕边。

“冷肖,他怎么样了?”搂着身上还带着汗湿的男人,秋沫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冷肖的手指插进她一头乌黑的头发,轻声说:“还好,只不过要真正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那个子扬,一直陪着他。”

“那就好。”知道叶痕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秋沫也终于可以了却一桩心事。

晚上被他折腾了很久,早上又不得不早起陪他去买东西,困倦使秋沫一坐进车里就开始犯困,不一会就睡着了。

冷肖小心开车,尽量不让车子颠簸,他看着沉睡中的佳人,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秋沫一觉醒来,就见自己坐在车里正置身于一个胡同中,这个胡同很安静,安静的让她有些害怕,她忽然想起从叶痕手里最后逃出来那一次,当时,她就是奔跑在这样一个像是无边无际的胡同里,四周都很静,只能听见她的喘息声和脚步声,而身后的人正在不断的逼近。

她有些慌张的打开车门,小声喊了句:“冷肖。”

没有回应,依然是诡异的安静。

她拿出手机刚要给他打电话,就听见胡同口传来脚步声,她心里砰砰直跳,往后退了两步靠近车身,脚步声越来越近,等那人转过巷口,秋沫才发现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

他跑过来,然后在秋沫面前站定,抬头仰望着她问:“请问你是秋沫吗?”

“是我,你是?”

在秋沫的疑惑中,他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这是。。。。”秋沫不解的看向小男孩。

他笑嘻嘻的说:“你打开看看。”

秋沫慢慢的掀开盒盖,黄金面的缎绒下面,有一道闪亮的光芒直射进她的眼底,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当她努力的调整了自己的视线,顿时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一颗粉色的长方体钻石,晶莹剔透,两旁镶了两只搭配得恰好的蓝钻,由这三颗钻石打造的钻戒在阳光下发出夺人眼目的光芒。

单是看这钻石就是价格不菲,再配上下面的指环与工艺,这颗钻戒的造价已经远远超出她所能想像的范围。

“是谁让你送给我的?”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想向小男孩求证,小男孩嘿嘿一笑,飞速的跑向来时的地方,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他说,他叫具具。”

小男孩的身影刚消失,他就出现了。

他穿着和那日一样的黑衣黑裤,仿佛是由黑暗幻化而来的。

墨黑的薄薄的短发,细碎的刘海从饱满的额头斜向下盖住半只眼睛,眉毛很长,不浓不淡,弯度刚刚好。眼睛是他五官中最漂亮的地方,明明晶莹的像池春水,可是其中却寒冷如冰,让人只是一眼,就仿佛已经永远的沉沦下去。

背后一把长长的武士刀,衬得他像是漫画里的神秘英雄,狂野而充满了魅惑。

时间仿佛就回到了初见的那一日,她着急的问他:“带我走,好吗?”

他什么也没说,手腕一转握住了她的手。

心的沦陷只需要一秒钟,而在那一秒钟内,她彻底的爱上了他。

秋沫眼含热泪,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她不得不用手捂着胸口才能让那颗心不至于跳脱出来。

他离她近了,更近了,眼中闪着熠熠的光辉,像是有星芒向外喷溅,带着执着与狂热,以及深沉如海般的爱恋。

然后,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他单膝跪了下来,以一种极为虔诚的姿态说:“秋沫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的泪瞬间决堤,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将那日的场景重现,原来就是为了向她求婚。

胡同里依然很静,连远方的车声都听不到了,这天大地大,而她的视线里只有他一人。

她又哭又笑,不停的抹着眼泪,他眼含真诚的看着他,静静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他欠她一个求婚,一场婚礼,所以,他愿意用一生的痴爱来补偿她,守护她。

秋沫抽搐着鼻子,然后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他。

冷肖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欢喜的打开手饰盒取出戒指,她将莹白如玉的小手伸到他面前,他握着她的手,目光从她的脸上滑下,然后低下头给她小心翼翼的戴上戒指。

她的声音也随之轻柔而坚定的传来:“我愿意。”

他站起身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他抱着她在原地转圈,她的头发飞扬了起来,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蓝天白云在她的头上打转,她感觉自己在这一刻飞了起来。

“杯杯,我爱你。”

“具具,我也爱你,一辈子都爱着你。”

剩下的日子,秋沫除了去量了一下尺寸订做婚纱,其余的事情,冷肖都不准她插手。

秋沫抚着那把武士刀,这是他从冰岛上带回来的,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带着这把刀,所以哪怕他失忆了,但是依然对这把刀还有印象。

她给小天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虽然她知道小天自走后电话就一直是关机状态,她似乎不想任何人打扰到她,她想寻着平之曾经走过的道路再走一遍,秋沫知道,这场旅程结束后,小天才是真正的长大了。

阿秀和刘妈以及冷宅上下的佣人都在为婚礼忙碌着,冷宁宇也在一边抄宾客的礼单,连李响和娜娜都来帮忙,所有的人似乎都忙得不可开交,独有她一个人闲得慌,当然还有勺子和卡特,它们帮不上任何忙。

“小姐,你有客人到了。”刘妈乐颠颠的走进来说。

“客人?”秋沫微一皱眉,她认识的人不多,而能想到的似乎都不可能赶过来,她怀着疑惑迎出去,在看到来人时顿时高兴的喊出声:“朵朵。”

唐朵朵像是小皮球一样的奔过来,一把抱住她欢喜的说:“沫沫,我可想死你了。”

秋沫完全想不到唐朵朵会出现在这里,看她大包小卷的,像是要长住似的,而在她的身后,随她一起进来的还有闻尚。

闻尚恭敬的说道:“少奶奶,冷少特意派我去将唐小姐接了过来,他说表小姐不在,你一个人寂寞,所以让唐小姐来陪你。”

秋沫心下一阵感动,冷肖体贴她是孤儿,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所以他才把唐朵朵接来,他的这份用心良苦,她自然是十分受用。

两个好朋友阔别这么久,自然有许多话要讲,高高兴兴的就奔二楼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冷肖还没回来,他今天去看婚礼的教堂,可能是有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意,所以就耽搁了。

秋沫和唐朵朵吃了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眼皮就不停的跳,她心里恍惚觉得不安,拿起电话刚要打给冷肖,阿秀在外面说:“少奶奶,夫人来看你了。”

她只得将电话放下,让朵朵自己去玩,她去陪聂荣华。

而冷肖和闻尚正在本市最大的教堂里跟教堂的负责人说话,闻尚不时向他交待一些东西,那人便用本子一一记录下来。

不一会,炎天洛也来了,他是冷肖的伴郎,这几日天天跑到美容院里保养,那精气神就别提有多养眼了,简直比他自己结婚还要兴奋。

三人在教堂里边走边研究,冷肖抬头看着穹顶,皱眉说:“这个图案换一下,沫沫不喜欢太张扬的东西。”

闻尚赶紧记了下来。

又走了两步,炎天洛在后面打趣道:“要不要把新郎也换一下,秋沫好像更喜欢我这款的。”

冷肖斜睥了他一眼,哼了声:“有人敢嫁给你,不是瞎子也是精神病。”

“喂,你这个死毒舌。。。”炎天洛气得跳脚,指着冷肖的鼻子说:“小心我抢你的老婆。”

他这一指,冷肖的鼻子忽然就开始出血。

他瞪大眼睛,很无辜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难道我怀有绝世神功?”

他的话未说完,冷肖忽然弯下腰,手捂住嘴,紧接着吐出一大口血来,那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的往下流,一会的功夫就淌了一地。

炎天洛和闻尚都大惊失色。

“冷肖,你别吓我啊。”

“冷少,冷少。”

冷肖只觉得眼前一黑,刚才还清醒的神志忽然就陷入进一片黑暗,耳边的呼喊声也逐渐消失,他双眼一闭,晕倒在地。

秋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喝水,她的手一松,杯子叭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沫沫,怎么了?”唐朵朵在一边跟勺子玩儿,看到她这个样子立刻跑过来。

秋沫什么也没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趿着拖鞋跑出门,炎天洛是来接她的,看着她上了车,立刻发动了车子。

唐朵朵追出来,知道可能出事了,但是她追不上车子,只得在原地跺脚叹气。

卡特跟在后面,一直送到门口才停下来蹲在那里,唐朵朵看着那条狗,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秋沫,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秋沫跟着炎天洛一路狂奔到医院,急救室的灯还亮着,她站在门口,像是呆了一般。

他白天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躺在抢救室里,她像是做梦一样,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

心中慌得没有了主意,直到炎天洛在后面安慰她说:“别担心,冷肖会没事的?”

“他倒底是怎么了?”秋沫含着泪望着炎天洛,她感觉,他一定有事瞒着她。

炎天洛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忽然间鼻子就开始出血,然后就开始吐血。”

秋沫忽然想到他前阵子的症状,似乎和炎天洛描述的一样,看来乔治和他都说了谎,他并不是因为喝酒而引起的胃出血,他是失血病犯了。

想到乔治,乔治就匆匆赶到,他看到秋沫,点了点头:“秋小姐。”

“乔治,快去看看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秋沫着急的抓着他的衣襟乞求。

“我会的,你放心。”

乔治进入到抢救室,里面的医生已经慌成了一团。

“冷少是稀有血型,但是我们医院里储存的这种血型一输入他的身体就会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他刚才数次呼吸停止,我们已经不敢再试了。”一个医生担心的说道。

乔治稍做了检查,他此时基本已经能下定结论,因为长期使用秋沫的血,所以他的血液已经与她的血液相容,对外界的血都产生了排斥,这个实验,子扬当初也曾经做过,还让他惊奇不已,也就是说,他和秋沫只能用彼此的血,或者双方父母的血。

“冷少的情况非常严重,如果能找到相匹配的血型,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他换血。”

一个医生建议。

他说的乔治自然也懂,现在这个匹配的血型就在门外,这不是问题,但问题是,秋沫的身体已经受不了抽出这么多血液了,除非找到她的亲人为她输血,可是她是孤儿,去哪找她的父母。

乔治正踌躇难办,病床上的冷肖再一次陷入病危状态,几个医生连忙对他进行抢救。

乔治推门走出去,正撞上秋沫担心的目光。

“乔治医生,冷肖怎么样了?”

乔治勉强抽了抽嘴角,他不知道他倒底该不该这样做,可是如果他不这样做,冷肖会死,秋沫也许会怪他一辈子。

思索了半天,他终于开口说:“冷少现在需要你的血液。。。”

秋沫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我们快去抽血。”

他的表情痛苦纠结,看着她说:“这次需要你的一半血液。。”

没等他说完,炎天洛就抓住他的衣襟怒道:“你疯了吗?人抽出去一半血还能活吗?”

乔治低头不语,他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救冷肖就要牺牲秋沫。

“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医生吗?”炎天洛大吼叫着晃着乔治。

“炎少,别难为他了,我想乔治医生已经尽力了。”秋沫平静的声音忽然淡淡的响了起来,然后抬起如水的双眸,坚定的说道:“抽我的血吧。”

“秋沫,你疯了,冷肖知道,一定不会同意的。”

秋沫轻笑了一下,眼角已有泪痕:“就是要趁他不知道啊。”她掩了一下脸,“我进去看他一眼,行吗?”

炎天洛痛苦的一咬牙,渐渐松开抓着她的手,向后退去。

而乔治则进入病房,此时的冷肖刚渡过一个危险期,那些医生也将目光停留在随着乔治一起进来的女孩身上。

“你们大家先出去,不需要很长时间。”

乔治开口说道。

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乔治意味深长的看了那纤弱的背影一眼,原来。。她就是为他而生的。

秋沫在冷肖的床前缓缓蹲了下去,他的脸色苍白,被病痛折磨的几乎变了形,就在几天前,他还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对他说:“沫沫,你以后就是我的妻子了,我要给你这世上所有女人都仰望的宠爱。”可是一转眼,他就躺在这里,对外面的世界不闻不问。

她执起他冰冷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冷肖,我知道,这样做,你一定不同意,但是,我希望我们两个人都活下来,可是如果只能活一个,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血浓于水,以后你的身体里就流着我的血液了,你要牢牢的记住我,不要忘记我。

我会在遥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你,守护着你,在每一个清晨陪你一起等待日出,在每个傍晚,陪你一起看日落。

不要难过,不要沮丧,你要记住,我没有离开,我就在你的身体里,时时想着你,爱着你。

冷肖,我爱你,爱到可以为你放弃一切,甚至是生命,就像你爱着我一样,所以,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哪怕生命中没有了我。

秋沫低下头吻着他发白的唇,眼泪断了线般的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眉头似乎皱了皱,眼角滑过一滴晶莹的泪珠,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吻他,从来没有这般不舍,她知道,走出这个房间,他们将天人永隔。

她多想再陪他说一会话,哪怕是一分钟也好,可是他的身体支持不住了,他需要马上动手术。

她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在他的枕边,笑着说:“具具,你要记得,杯杯爱你。”

夕阳落下去,染红了离人的眼泪,她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对赶过来的子扬说:“子扬,可不可以让我再活一阵子,我想去一个地方。”

子扬遵守了她的承诺,在她的身体里注射了大剂量的特殊药物以及血液,让她在抽出了将近一半的血液之后还能奇迹般的保持着清醒。

然后他带着她来到了那个她熟悉的地方。

大片的罂粟开得漫山遍野,映得天边一片火红。

子扬推着轮椅和她一起停在山坡上。

她的身上裹着薄毯,虚弱的眼神望着前方,就像是回到了曾经。

他的轮廓出现在远方的云层里,目光中有着不可抑制的灼热与痴狂。

他的嘴角带着笑,向着她伸出手:“沫沫。”

她微笑的抬起手想抚摸他们嘴角,手却在擎起的时候忽然就垂落了下去。

风吹过山坡,耳边是翻滚的沙沙声,子扬的眼中溢出一滴泪来,湿染了脚下的泥土,开出一片缤纷而苍凉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