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归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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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
金漆大字的牌匾立在一扇高门之上，就见飞檐微翘下是一扇沉重的红漆木门，木门大敞可见见一块几乎与门齐高的萧墙，萧墙上雕刻着一只昂首挺胸，气势威严的猛兽。大门旁，两个家丁模样的人笔直的站在门槛内。
见到萧府两字，箫磊回忆起在昆仑的数月，一切犹如梦境般的不真实。如今家就在眼前，怎能令箫磊不激动。
他快步的走到门前时，一名家丁拦住了他的去路。
“可有拜帖？”说着撇了一眼脏兮兮的两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厌弃。
箫磊被这一拦，才想起自己这幅模样，如不仔细辨认还真看不出来原貌。“看清楚了。”箫磊无奈说道。
目不斜视的家丁听来人这么一说，抬眼就往他脸上瞧去，“公……公子！”看清对方面目后，家丁除了吃惊，心中还带着一丝恐惧。
当初箫磊带着小厮进省城参加乡试，但两人在路上竟然遇到了狼群，并且在逃跑中走散。小厮在逃出狼群的追捕后，回家通报。萧家祖母一听到消息直接晕厥过去，萧父则命人进山寻找箫磊。
这一找就到了如今。如不是箫磊祖母声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并且重金悬赏，满城贴着箫磊的画像，可能大家都不愿再继续寻找了。他们心中笃定了，箫磊是有死无生了。
在心中已经认定死了的人，如今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怎能不感到恐惧。
另一旁的门卫也认出了箫磊，立刻道：“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我如今这幅模样不适合见他们，待梳洗后我自会去寻父亲。”箫磊对门卫交代道后，领着石蔓蔓进了萧家。
“老……老爷，公子回来了！”前来通报的家丁也顾不得家中规矩，咋咋呼呼的喊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萧远书房。
“嚎什么！越发的没了规矩！……你刚刚说什么？哪个公子回来了？可……可是磊儿？”萧远自问自答。家中除了箫磊一个公子哪还有其他人。
当初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搜寻了月余后，都认为箫磊不可能还活着。心中悲痛万分，但偌大的家业依然要靠他支持，只能咬着牙，忍着丧子之痛坚持下去。
但此刻听到唯一的儿子归来，已经忍不住激动使得面色泛红，握着书卷的手微微颤抖着。
“是，公子还带了一个姑娘回来，公子如今回院中梳洗，一会就来见老爷……”家丁十分尽职的报告着自己所见到的。
萧远深吸口气后，平复自己的情绪。在商场历练多年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如家常便饭。但箫磊这唯一的儿子常常能打破他的极限，撕开他伪装的面具，往往结果就是逼得萧远暴跳如雷，导致箫磊尝遍了家规。
就如去年，萧远曾在箫磊年幼时，与实力相当的商场好友订下了娃娃亲，本在去年就要成礼。但箫磊竟然偷偷背着家人向对方解除婚约。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哪怕是女方主动接触婚约，也会连累自己名声，更何况是男方主动要求解除婚约。就这样的结果直接逼得对方的女儿寻死腻活，不仅仅是赔礼道歉能够弥补，还断了两家来往的可能。直接导致萧远在商场上多了一个敌手。
面对萧远的家规，箫磊竟然毫无悔意，甚至信誓旦旦的对萧远发誓，这辈子只娶一女子，并且还是要自己心爱的人。为了表明决心，遣走了屋中祖母父亲给自己准备的通房，并且表示那些丫鬟都是清白之身。
那次之后，萧父一气之下将箫磊关了禁闭，直到乡试的举行才放箫磊出来。可箫磊离开没多久后，就传回噩耗。这些日子萧远也陷入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在萧远还活着时两人是相互置气的。
可如今箫磊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姑娘。他明明没有生命危险，却没有让人传回消息，生生的令萧家蒙了近半载的阴影。萧远越想就越气愤，当初有多内疚，如今就有多大的怒火。
“这孽子！还梳洗！老子没见过他光腚的模样么！失踪半年如今才不声不响回来，这逆子！真真要气煞老夫！”气愤的萧远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一旁的门卫缩着脑袋，不明白为何听到公子归来一脸喜色的老爷，忽然脸色就变得乌云密布。
“公……公子，是您么？您回来了！”在去往箫磊院中的路上，一个模样上比箫磊长上两三岁，体型消瘦的女子突然扑进了箫磊怀中，低声嘤嘤抽泣着。
“云碧？”箫磊还没看清来人，对方就已经扑进了怀中。手忙脚乱的拉开对方，认真看才发现是自己院中的大丫鬟，云碧。
“公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云碧自言自语的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她是谁？”石蔓蔓见对方柔柔弱弱的倚在箫磊身旁，说不出的十分扎眼，开口问道。
云碧听见女子的声音，有丝诧异的看向箫磊身后。
“她是我院中的大丫鬟，叫云碧。从小与我一同长大，又因年长我一岁，我一直将她当作姐姐。”箫磊对石蔓蔓介绍。
云碧听箫磊这么一说，面上血色退了一分，急急说道：“公子不可胡说，奴婢怎能是公子姐姐。公子只有一个姐姐，就是大小姐。”
“无妨，石姑娘不是外人。她是……是我的救命恩人。”箫磊看向石蔓蔓，两人在回程途中，箫磊已经编排好自己失踪近半年的借口。
“云碧谢石姑娘大恩。”说着就要向石蔓蔓拜去，面色感激十分真诚。
石蔓蔓闪身扶起云碧，眉眼微蹙。不知为何，从云碧扑进箫磊怀中那一幕便令她十分不舒服。
“云碧，你在我浅素居一个厢房，先带石姑娘住下。叫几个家丁烧些水让我们梳洗。”箫磊对云碧说道。
“蔓蔓，我见过父亲祖母与他们说明后，再来找你。”数月来的相处，对石蔓蔓的称呼已经没了当初的不自然与避讳。
只是云碧听到箫磊对她的称呼后，诧异的多看了石蔓蔓两眼，眼中一丝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箫磊将石蔓蔓交代给云碧后，十分放心的离开。云碧领着石蔓蔓来到一处厢房内道：“姑娘请稍等片刻，我去准备热水。”说完，对石蔓蔓曲恭行礼，只是没了最初盈盈弱弱的模样。
“呀，终于能出来了。坏妖精，这就是人类住的地方?这是什么？能吃么？哎呀！这里太干燥！怎么没有水！”小钩蛇感应周围只有石蔓蔓与自己两妖立刻穿出石蔓蔓的衣袖，四处游走评头论足。
“小点声小蛇，一会就来人了。”石蔓蔓同样新奇的看着屏风上雕刻着入木三分的青松绿柏，一边不忘提醒叽叽咋咋的小钩蛇。
“谁叫小蛇了！我可是钩蛇！再说，我也有名字的。”小钩蛇立起小身板，抗议石蔓蔓对自己的不尊重。
“名字？”石蔓蔓看着小钩蛇道。这些日子中，似乎真的没有想过小钩蛇也有名字。
“母亲都换我龙儿。”小钩蛇骄傲的仰着头，说道。
“龙？钩蛇化龙，怕要经历万年吧。”石蔓蔓拍了怕它的脑袋，确定对方没有癔症了。
“那……那又如何，不过早晚的事。母亲说我的资质肯定能比她更快化龙。”小钩蛇想躲开石蔓蔓的袭击，但依然被敲中了脑袋。
听到小钩蛇提到它母亲，石蔓蔓沉默片刻后，微笑着对小钩蛇道：“那以后我也唤你龙儿。”
小钩蛇一愣，它从未见过笑的如此温柔的石蔓蔓，第一次它无法拒绝面带微笑的石蔓蔓。
晌午的阳光踱着缓慢的步伐，走到了西面某座山峰上，金黄刺眼的光线逐渐柔和变得橙黄。阳光洒入室内，染了一片。
石蔓蔓看遍了屋中的每个角落，每个饰品。正百般无聊的枕着手臂，眯着眼趴在桌上。掌心一开一合，似乎是想握住洒在手心中的阳光。
“坏妖精，你肯定被那人类骗了吧。这么久了，她还没回来。”小钩蛇在石蔓蔓袖中闷闷说道。缺水的小钩蛇，可不想出来晒午后的太阳。
石蔓蔓没接话，依旧玩弄着掌心的阳光。
箫磊回家的消息如同滴入滚油中的清水，萧家上下每个人都忙沸腾了起来。
萧祖母是在萧远后才得知箫磊平安归家的消息。卧床数月的她，精神似乎一下就回来了。一心念着孙子，也不顾长幼尊卑的规矩，命人抬了步辇就要去箫磊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