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算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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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宝阁内，柳岚雀打量着那厚高三尺的丁户薄册，定定闪神。
“把这些银号里的银票先加了，再算那田亩屋契奴人的市价！”凤炎焕将掌上最后一丝残毒逼作了袅袅云烟，血气充盈的脸上，湛湛带笑。
“爷吩咐的事，岚雀这就办！”不敢造次，柳岚雀盘膝于下方，开始核算那银票数目，很快那药室里，“五、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的声音便飘然于耳。
柳岚雀数的认真，她才喃喃数出了“一百二十五，”，就听对面若有似无的飘来了一串数字，“一百三十五，一百四十，一百四十五，一百五十……”
耳听凤炎焕说话，她兀自一愣，下意识地噌噌点着银票，那数一下便随之乱了，而石床上凤大美人揽镜自照，陡然又不说话了，幽幽斜视过来，一脸坏笑问：“可是算好了？”
打量手中一沓白数了的银票，柳岚雀心中那个恨，“回爷的话，就快数到二百五了！”柳岚雀螓首，复度重数，也没理会凤炎焕那薄唇紧抿的小样。
只是这回再数，上方也跟着数，她说“一”，他就说“二”，她说“三”，他就说“五”，她数的快，他说的快，总之他就是一孽障，来坏事的。
当她又白数了的时候，她开始边数边在地上以靛蓝做些必要的记录，只是那凤炎焕飞身而过，将她记的数字改了个乱七八糟，后来她凝神静气，只是拨弄着算盘，不去理会他的声音和制造出的各种嘈杂。
她一脸汗湿，当拨完最后一个算珠，她朝凤炎焕微微一笑。
只是那算盘被一只修长的手拨乱了，“这——”
“那个数是多少，柳岚雀？”凤炎焕问。
“两千三百万一千七百六十……，六十……”柳岚雀定定看着那个算盘，适才她只顾拨打，倒忘了将那数记清。
“是六十还是九十？”
“自是六十！”
“后面呢？”
“九！”
“真的是九吗？”
“容岚雀细想！”垂首，柳岚雀绞尽脑汁回忆着，只是那最后一个数，她倒真的一晃眼就过了，马虎大意，没记牢。
“有无可能是一，是二，是三，是四，是五……，是八？”
凤炎焕吐地快，柳岚雀一蹙眉，被他这一搅和，那是否为九，她倒真的说不上来 了。
“怎么，你记不得了？”
“我——”
“那可是你自己算的！”
“爷若不从中作梗，岚雀是算好了的。”
“既然算好，就告诉爷，那个数为何？”挑眉，凤炎焕冷哼了声。
心绪不平，她年少气盛，猛然回到：“是两千三百万一千七百六十九！”
室内空静，凤炎焕瞧着她连连摇头，“错！”
“错？”
“你似乎不信？”
“不是不信，是怕爷耍诈！”
“放肆！”怒斥一声，凤炎焕平视着她，剑眉深拢喊了声：“跪！”
心中不服，她撇撇唇角，脸孔十分难看地跪了下去。
“你想知道那个数字是多少吗？”凤炎焕居高临下地问。
“岚雀当然想！”她扬起了小脸，气鼓鼓地望向上方那道逼人的视线。
“那就先把你这愤愤不平的表情好好给爷收了！”凤炎焕的视线锋利地朝她扫过。
此一说，柳岚雀一赧，摸摸脸颊，如何又将表情无端放在了脸上，这不可以的，“岚雀……，岚雀知罪……，岚雀又忘了……”
“还有呢？”
“岚雀......,岚雀身为鬼女有失分寸，不该顶撞爷！”
“还有呢？”
眼看着那咄咄逼人的眼睛，柳岚雀有些发懵，一时怔忡在了一旁。
“你不知道？”
点点头，“岚雀愚钝，请爷明示？”
“说来我有些失望，与你这等蠢材做了交易。”
“岚雀......，岚雀愿受责罚......”
“罚一个蠢材，还不够浪费功夫的。”
“岚雀刚愎自用，算错了数，还死鸭子嘴硬。”
“不过是算错一本帐而已，若是你父亲也如你一般，恐怕这脑袋早掉了！”
“岚雀——”
“爷今天可是在没事看你出丑，拿你寻开心么？”
“爷平日里是。。。。。。”她看看凤炎焕，又耷拉了脑袋。
“那是你这鬼女惹爷生气，而爷为商白鹘疗毒，伤了元气，补还补不及呢，怎会因着你生这闲气？”反诘一句，凤炎焕又动了肝火。
“岚雀。。。。。。，岚雀小鸡肚肠，还望爷消消气。”
“好啦，这大半天我磨破了嘴皮，试炼你的脾性和本事，怎奈你一无冷静，二无应对，甚至冥顽不灵，愚蠢了得，索性真的如爷早日所观，你非做暗人的材料，不如就安心当这鬼女，生老病死，随这天意，而以你这平平才智，别说和西京暗卫司的十二级暗人媲美，就是这寻常暗人，你恐怕也是难达其境！”
睫羽忽闪，回思这前后的一番，虽是拨打这算盘珠子，核算账册，可自己心思毛躁，屡屡被扰，连账册也算不清了呢！
秀肩一垂，她豁然开朗，立刻明白了凤炎焕的意图。
“岚雀知罪。”
“那你想不想知道那银票究竟有多少呢？”
“岚雀会重新算过，自不会劳门主伤神。”
“你父亲和你二娘难道没教你抵御干扰之法？”
“家父让岚雀绣花，二娘怕岚雀出去玩野了，会罚岚雀禁足，收收这玩心。”
“看来你父亲并不想传其衣钵于你！”
“家父希望岚雀及笄后嫁人，可二娘说若爹答应我参选，那暗卫司入围者中，该有我一份，岚雀不是自夸，岚雀虽不懂抵御干扰之法，可一个普通暗人的修习是有的，还望门主不怪。”
“藏书阁有很多书，你去那边修习吧，而爷累了一天，要安歇了。”
“爷，不知内殿那方可有消息？”
“爷没问。”
“那是为何？”
“因为爷没空子。”一眼白过，凤炎焕华彩飘飘地飞去了石床上，半掀着眼帘哼道。
“哦！”顿首，柳岚雀将那厚重的薄册码好，以绳子捆了，背上了身，这让她看起来像一只乌龟，她吃力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吃力地扬起脖子，问：“爷，您查到我二娘的娘是何人了么？”
眸子绽开优美的一线，凤炎焕顿顿首，“原来是她啊！”
问天门果然无所不知！
“我二娘的娘是女暗卫的荣耀嘞，其能传载后世，不逊于男子分毫！”
“原来是葶娘！”凤炎焕吃惊不小。
柳岚雀张大了嘴巴，还说不耍诈，这凤炎焕就是一”贼骨头”，而什么飞入了她的嘴巴，没等她反应，就滑入了喉咙。
“这是？”
她才问，就被自己的男音吓到了。
“本来是割喉散的，比起当哑巴，你这鬼女已经够幸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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