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人同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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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嘶风啸,水势湍急。

柳小刀原以为乘机可以甩掉二人,结束这趟苦旅,好延些福寿。

谁知柳岚雀阴魂不散,硬生生将他从三尺水下拖拽了上来,害他狂吞了不少湖水,展目盯着那颗脑袋,柳小刀眼中溢出数道寒光,欲抬掌摧晕了这丫头,怎料迎头刮过一阵大风,天上坠下了只风筝,商百鹘年方十五的小脸上滚着珍珠泪,“公子”“公子”地呼唤,朝他拼命游了过来。

柳小刀完全傻眼,瞅着这鬼天气,怨声载道:“不如死了干净!”

柳岚雀灿灿一笑,接了话:“三月后便是鬼节,不如到时再死,也图个吉利?”

商百鹘琢磨不透两人的神情,只觉这话刺耳,妙目半敛,恨剜那丫头一眼:“公子面前,怎好口无遮拦?”

柳岚雀见她处处护那书生,眉眼捉狭,哂笑道:“姑娘说的极是,小刀如今有你这喜女良娣,恐怕连阎王老子都不敢收他了?”说着,她便从一旁悠然游走了。

商百鹘涨红了脸,碍着人前,未有吱声,书生寒脸皱眉,那庚帖的事他心有余悸,也不睬人,只展臂朝柳岚雀那丫头身边游去了。

独独遇了冷,商百鹘心虽惆怅,却也知分寸,只默默随了,于是柳岚雀左右两边生生多出两块“木头”来。

三人同行,柳岚雀竖耳辩风,极具准头。顺风时,她便任那水推着走,逆风时,她便往水里头钻钻,一来二去,倒省了不少力气,旁边两人慢慢瞧出了门道,皆瞅着她动作。

半个时辰后,柳岚雀佯观风向,放慢了速度,身旁二人未有防备,皆惯性地停了下来,只露着脑袋浮在水面,等着风来相助,柳岚雀眼睛狡黠一闪,没入了水中。

晚了!

谁都知道晚了!

大风扫过,柳小刀两眼发直,捶着胸口吐出不少湖水,商百鹘不比他好哪儿去,咳的那玉脸红了半晌,又青了半晌。再一瞧,两人已被水浪抛出了十尺开外,那前半截子算是白游了,而柳岚雀则在远处瞅着二人粲然而笑。

商百鹘哪肯任那丫头捉弄,调动内力,借着风势,朝柳岚雀风驰电掣而去,柳小刀眉梢挑挑,手掌于水上画出一道八卦,水中猛然钻出了一颗冒着几缕白气的脑袋,于他嬉皮笑脸道:“爷,下头热着呢,您这火雷掌,都能烤尸了!”

“阿庆,推爷游会儿,爷多日没杀人了,这会子憋的难受 !”书生拉长了声音道。

“爷,全当这阵子您斋戒了,青峰无甚么大碍,被那丫头打伤了翅,正气着!”那小厮禀道。

狰狞爬上了容颜,书生瞅着前方,阴仄仄顿了顿首,半截露在外方的身子,转眼已速度如鲨地向前去了。

湖面那边,一阵嚷嚷,“我是怕碍了你们,让你二人有空子好生说说话,怎料你不识好人心,反要杀我?”柳岚雀辩白道。

“在百鹘眼里,这世间的好人不过十人尔,而在玉尺王山,只要百鹘想,杀上个百人,也不在话下!”商百鹘眼露杀气,长剑斩浪,好个霸气快哉。

柳岚雀看着水面波纹,耳听风声,将那商百鹘的脑袋猛然按入了水下,风浪过后,二人浮出水面,眼见书生已游出了老远,又于沉默间讲了和。

又游了半个时辰,晨曦微露,周遭礁石渐多,三人心中明白,一鼓作气,很快游上了那岸。

天气潮冷,经过一夜暴雨,这岛上浓雾缭绕,也看不出那岛的模样来。

“你饿了么?”歇息时,柳岚雀问那商百鹘。

“嗯——”点点头,商百鹘移目又看向了柳小刀。

柳小刀早已气饱了,没觉得饿,只觉这浑身湿漉漉地难受,只垂首挤着袍子上的水,一言不发。

“那潮水交汐处有鱼,不如你去插几尾鱼来?”柳岚雀差使着商百鹘道。

“我?”商百鹘瑶鼻一皱,分外不悦。

“公子他伤了,我瞧你那软剑使得好,还有这凌波微步的本事,我不会使剑,轻功也不如你?”柳岚雀看着她认真道。

丹唇咬了下,商百鹘担心柳小刀的伤口,音容婉顺地便去了,柳小刀抬眸,见柳岚雀笑地刁滑,知是这丫头耍奸偷懒,也懒得理会。

雨住的时候,书生寻了柴草,于一块礁石旁干燥的沙滩处,燃起了篝火。

商百鹘插了不少鱼来,只可惜她平日锦衣玉食,也未下过厨,将那没剖腹的鱼说话间便架上了篝火,柳岚雀瞧瞧商百鹘,商百鹘劳碌片刻,只觉有趣,竟对她嫣然一笑,柳岚雀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说她半个不是,只干巴巴笑了。

眼见那鱼身变黄,似乎熟透的模样,商百鹘拿起要尝,却被柳小刀夺去了。

“这鱼……,这鱼个头虽大,却并非东江最好的湖中佳味。”书生婉转说着,自去了湖畔那方,商百鹘有些气馁,心中忧虑,却第一个尝到了外焦里嫩的烤鱼。

看着那鱼的外观,她惊觉自己白目,脸儿不禁一赧,而瞧着对面瞳眸润泽的男子,因他未嘲笑自己,心里又泛起了一丝甜暖。

“百鹘,你的眼睛怎么那么亮啊?”

柳岚雀没敢说她脸红,只精灵古怪地凑近瞧了瞧,书生怒横她一眼,随手递过了烤鱼,来堵她的嘴。

“百鹘自幼习武,这眼睛的确比一般女子亮的!”商百鹘虽聪慧,可她自幼长在山中,不经世事,也未听出柳岚雀的调侃来,肃着张脸便答了。

“原来是这样啊!”柳岚雀看向书生,忍俊不禁地一笑,商百鹘忽觉这话不对劲,“你——”娥眉一扬,忽想到这柳岚雀除了烤火吃鱼,前后倒什么事也没干,眼眸一锐,玉颜飘冷道:“这吃罢早膳,不知柳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眼见这商百鹘回过味儿来,柳岚雀当即卖了个乖,“百鹘,这天尚未放晴,怕是还要落雨呢,待会子我便去寻个山洞,我们也好歇歇脚。”

这倒是句人话!

饱餐后,三人开始随了柳岚雀寻找安身之所。

这岛说来真是一鸟不生蛋的荒岛,几块巨大的岛礁叠加,树木有那么几处,却也是杂草丛生的感觉,柳岚雀观了几处,那洞里都灌了雨,后来看到一处周围干燥的洞口,柳岚雀不禁眉停下了脚步。

“这边洞内多有积水,岛中暗水也未必不会连横贯通,半夜万一水涨,那就糟了,还是去北面好些。”柳小刀蹙眉道。

“这洞口周围干燥如常,上方也未沾半点雨痕,我们只是歇息片刻,这天若放晴,我们待在岸边,自不必如此辗转。”柳岚雀与二人商量。

商百鹘几日未歇,着实累了,她未说话,抬脚便入,却被柳岚雀拦住了。

“你拦我作何?”

“这岛中雾气厚重,备不住这洞里有瘴气,怕你飞仙高升。”柳岚雀睨她一眼。

“那便更不能去了!”书生挑眉。

柳岚雀未说话,擦亮火镰,将挂了松油的枯枝引燃,纷纷扔进了洞,小试一番。

“轰——”

“轰——”

“轰——”

那洞里如炸了雷子,地动山摇,须臾那洞口冒出了一阵黄烟,有个声音隔空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做下这该天打雷劈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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