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流言既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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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引风抱着紧缩在他怀里的女人,绕过庭院,一个健步冲进她的房内。房间里并没有人在,燃起的蜡烛发着微弱昏黄的光晕。他将她轻轻放上床,替她拂开粘在泪水上的发,一并去了她满头的发饰。

躺着的人儿不敢睁开眼看他,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放手。苏引风覆上她的手,俯身,一个亲吻落在她的额头。耳边传来他温柔低沉的声音,听到他说“别怕,我在”,她才缓缓松开了手。

他起身,栓好门窗,没有去熄桌上的烛火。待他坐回床边,床上的人已经坐起身了,目光牢牢跟着他的身影。

“怎么,怕我跑了不成?”

轻连漪的脸早已烧红。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这一回,他的眉目,好像都是为了她而生。如墨渲染的眉、深幽的双目、挺尖的鼻梁,还有微抿成好看弧度的唇,她的指尖,一一描绘过他的轮廓,好把这张专属于她的脸深深烙刻在心中。他一直浅浅笑着,任由她在他脸色比画,直到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唇角,他才去截她的手。

“记住了么?”

“永不敢忘。你呢,记住我了吗?”

他笑着,并不答话,大掌捧起她的脸颊,托着她的后脑,烙下深深一吻。床帏缓缓落下,她闭上了眼,随着他的手,落在枕上,一起覆下来的,还有他沉沉的身体。腰间的绸带被解开,散落在一旁,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眼上、颊上、鼻上、嘴角上,每一下,她的身体都是一阵颤栗。交织的肌肤表面,有层层温热的薄汗,每碰擦一下,身体里的火好似又被添了一捆柴。他不疾不徐的轻吻一直停在她的锁骨,再不肯往下,她有些急了,谁知,他在骨上一阵轻咬,舌舔过咬下的痕迹,留下一片湿黏。她忍不住轻哼一声,抓紧了手下的被褥。

衣衫尽褪,帏内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有些微糙的大掌在她腰间游走,覆上她胸前的柔软,反复揉捏间,又是一声长长的娇嗯声从她嘴间溢出,毫无预兆地,他一挺身,直直进入了她的身体;唇,吞下了她没来得及出口的惊呼。

好疼,身体的每一处,都好似有千万只白蚁在爬,一边爬,一边还在啃噬血肉深处的骨髓。好似有什么渐渐离她远去了,她想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一个浪头打过来,将她卷向高处,她翻着滚,早已迷失了方向。刺骨的疼意从四肢百骸又流回她的腹腔,她的身体里,被什么东西撑满,酸酸胀胀的,十分不适。除了他,她什么也抓不住。她伸手又要去环他,可他却钳住了她的双手,将其反扣在床头,一个用力,又入到更深处,她的身体也跟着上前几分,被扣住的手突然握成了拳。他额前滑过的汗,统统滴落在她的发间。

红木大床摇晃着,发出“吱呀”的声响,时而有压低了的闷哼声从帏间传来。若有光钻进帏内,一定可以发现,这时候的苏引风,脸上并没有春宵的快感,只有如死灰般的木然。

他不容许她对他有多余的触碰,除了必要的,他也不愿意去过多得碰她。这,不过是一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骗局,她父亲犯下的罪孽,她代替她父亲该承受的苦痛,他终于还回去了些。此时的他,才有几分释然,才愿意不对轻家赶尽杀绝,如同当初轻家对待他们苏家那样。身下被他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女子,散在枕上的发凌乱地绞在一起,手腕上清晰可见两个肿大的红圈。真是不堪的模样,他扯过锦被,随手扔在她的身上。上一辈的仇恨,原本不该由下一代的她承担,可尝过被灭门的惨痛,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无视轻鸿的子女。满门对满门,对苏家上下全部人施加的,他将向整个轻家讨要回来,一个人都别想逃掉。

他起身,穿戴好自己的衣衫,不再去看床上的人。全身的黏哒哒,还有心上不知何来的苦闷,都让他十分难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洗去身上沾染的她的味道,然后,再来向轻家声讨。

这一晚,轻家安静得异常,无论是往祠堂,还是去轻家大小姐的小院的路上,竟都没有人挡着,一路是畅通无阻。细看下去,灌木丛中、荫蔽的墙角边或是树下,全是倒着昏睡的家仆们。半夜,有醒来的家仆,昏昏沉沉地摸索着回自己的房间。

国君的大殿上,被陛下一顿乱批的轻鸿垂了头,不断地应“是”。等到陛下终于肯放人,才出了殿门,便有一个当朝的尊者上前来邀了他,盛情之下,他推脱不得,一直留到了子时才得以回相佐府。回府的轻鸿极是疲乏,陈氏为他宽衣,伺候着他就寝。当被问及轻连漪时,陈氏答:“还跪着呢。”轻鸿点头,揉了揉眉心:“就让她跪着。”

而国君陛下母亲的寝殿内,上等的镶金檀木床边,一个白面的小生正服侍着床上的五十上下的妇人,有时给妇人揉揉肩,有时又拿起妇人露出的还算光洁的手臂轻嗅两下,极富挑逗的意味。妇人吩咐就寝,小生脱了衣衫,也在妇人的身旁睡下,却不怎么安分,用手抚过妇人的脖颈,忽的似想起了什么,收回手,凑到妇人的耳旁。

“夫人,我今日瞧见轻家的那位大公子了,生得可真是俊俏。”

“哦?又被你瞧见了?”闭着眼妇人侧过身来寻那小生的手。

“大公子将来可是要接了相佐大人的职,我这种小角色哪入得了他的眼。”

“这可不见得。”

“听说大公子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若是能见上一见……”

“你呀,净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快歇息。”

“是是。”

她记得,轻家的大小姐,好像是许给陛下的。轻家的女儿也该到年纪了,早点把事情办掉,省得不该惦记着的人记挂着。妇人当即下了决定,明日便拟旨赐婚。

辗转难以入眠的人,也在愈深的夜里进入梦乡。奚国的夜空,不如九曲和有穷山的空旷辽阔,更像是被圈定在一块狭小的空间里,有着足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一方天地之下,安生和从善,都是一件难以言说的事。